花逸尘估计的不错,隔了一会水面上果然远远望见了亮光,花逸尘几名手下精神大振,加速划船,几人乘坐的这艘船渐渐追近。
水里不比陆上,湖面上无遮无挡,空荡荡得一览无余。花逸尘这船虽然没有点灯,总有水声传出很远,前面船上的都是习武之人,两船刚接近到百丈之内,也就在湖上隐约望见个黑色的船影便被对方发现了。
花逸尘见那船突然加速,气运丹田,沉声喝道:“宋乐贤,留下受死!”一边下令追过去,叫手下做好战斗准备。
前面船上有人哈哈大笑,声音清楚地直飘过来:“哈哈,宋大侠以身犯险,深入虎穴,岂是你等鼠辈可以比拟?后边是谁,敢如此挑衅叫嚣,有什么本事,过来叫老朽领教一下。”
只听这一声,便知说话的人内功极为深厚,花逸尘皱了皱眉,他未料到岳凌云的坐船上除了宋乐贤竟还有其他高手。
“哪里,江老不是一样。”这一回说话的应该便是宋乐贤。
那“江老”顿了一顿,似是得了旁边的人提醒,复又笑道:“哦,原来是花逸尘那小子,也好,便让我瞧瞧他到底是怎么个‘桃红乱落’。”随着这一声喊,前船竟是渐渐慢了下来。
花逸尘咬了咬牙,对方船上只凭声音便认得出自己那人自是岳凌云无疑,想起他先前在君山上二哥长二哥短殷勤关切,花逸尘只觉太阳穴都气得嗡嗡作响。
虽是气恼,花逸尘却立时想到守卫报说随同岳凌云上船的还有另外三个人,想来除了宋乐贤,另两个也是扬州会盟有数的高手,只是献俘时混在其中,众人只顾着帮主大婚没有细看。
花逸尘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一发觉自己要以一敌三形势不妙,便向上官璇求助:“秦姑娘,对方人多,请你援手。”
上官璇拔剑出鞘,颔首道:“这是自然。”
花逸尘心中仍是没底,又望了望跟上船的七八名兄弟,道:“只要能拌住他们片刻就好,符星符辰,你们视机将岳凌云自那船上抢过来,得手咱们便撤。”
船上的一对兄弟领命,其中一个道:“花大哥,这附近往南不远有个芦苇荡,一会儿不成咱们便先去那里,和他们慢慢周旋。”
两船追到几丈之内,上官璇清楚地望见那船的船尾站着两个人。火光照在脸上,一个是冷乐山的师弟宋乐贤,另一个年纪大些,应该便是刚才喊话的那个“江老”。
因为先前曾假装被俘,两人衣着打扮看着还有些狼狈,但看神情举止却都是得意洋洋。没见到岳凌云和船上的另一人,想是在前面舱里。
花逸尘不敢掉以轻心,宋乐贤的实力比他稍弱,他自是不惧,可这老者方才显露了极为精湛的内功修为,宋乐贤待他又客气,这人姓江,花逸尘直觉便想到了“广陵二老”。
只是慕楚帮和扬州会盟明争暗斗了这么久,花逸尘又不是不认得“广陵二老”,这老者除了身形同二老中的老大江鸣相像,五官模样长得很平凡,与江云扬身边的那个高手并不相同。
虽是如此,花逸尘仍觉着不安,他未敢将这“江老”丢给上官璇,而是飞身自船上跃起,抢先向那老头儿试探着一剑刺去,这一剑去势凌厉,尚在中途,花逸尘左手于间隙一挥,几枚铁蒺藜带着风声先到了对手身前。
那“江老”笑喝一声:“来得好!”身躯只是微微一晃便闪过几枚暗器,自下向上抬手一剑,向着花逸尘的剑锋迎了过去。
花逸尘一见对手的态度如此成竹在胸便知不好,手臂上的力道骤加至九成,两剑相交的脆响在夜晚的湖面上传出很远,花逸尘只觉虎口震得发麻,身在半空的下压之势被生生阻住,这还不算完,这老者招式简洁有效,只稍侧了一下身,手中长剑便沿着相交的剑锋毒蛇吐信般削向花逸尘的手腕。
花逸尘一惊,待要撤剑变招,却觉那老者的剑上不知为何突生出一股吸力,与此同时一股冰寒之气沿着手中长剑传到了他握剑的右臂,便是这一下,他不由自主受到影响,右手失了准头,险些被对方一剑挑中。
“咝!”花逸尘倒抽了口凉气,连忙甩出暗器赢得喘息之机,足尖在船尾上一点,身体倒翻回去。此时他心中再无怀疑:“果然是‘广陵二老’的江鸣易容而来,糟糕!”
这半天前面这条船无人摇橹,几乎不见前行,花逸尘的坐船追近后紧紧贴住了前船,船上人都见花逸尘试探这两下交手极快,与那老者一触即分,未及惊讶,便听那老者喝道:“别跑!”
随着这声喝,那老者空着的左手五指如钩,带着疾风便向花逸尘小腿抓去。
花逸尘团身闪过,江鸣跃起便是一剑,花逸尘为免穿身而过只得以剑相迎,江鸣故计重施,这一次花逸尘仓促应战比上一回还要不如,江鸣的剑尖挑碎了花逸尘的衣袖,他欺对方此时无处借力,长声笑道:“什么‘桃红乱落’,给我落到湖里喂鱼去吧!”左掌跟上,运足了内力向着花逸尘前胸拍去。
寒霜乍起,花逸尘这才惊觉金陵冷家的“凝冰掌”和江云扬的武功在江鸣身上已经很好地进行了融合,他没有时间多想,只得以左掌相抗。
“砰”,这一下几乎便是傍晚在君山码头连孤鸿与周尚对那一掌的重现,花逸尘与“广陵二老”在内力上本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便无奈他此时正是力竭下坠之时,登时便在自已人的惊呼声中横着飞了出去。
x下是黑乎乎的湖水,花逸尘直向湖中坠去。
江鸣和宋乐贤一齐大笑。笑声刚起,两人便蓦地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