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望着徐徐垂泪的褚雨墨道:“雨墨,待明日拜山事了,我便吸了这孩子做附庸,省得你再为此事烦恼。”
褚雨墨素知他厌恶血婴至极,但见他做出此般决定,那实在是为了自己,心中感动,便挣扎着要起来拥抱他。龙玄将他轻轻揽起在怀,轻吻了她额头一下。
褚雨墨贸然在此施展在师门中依稀有些印象的噬血大法,意欲行血功收纳血婴入体,岂知自身虽成身邪宗,却对此类血功知之不详,再加上修为不够,一时间竟被血婴戾气所噬所以才昏厥过去。
此刻见龙玄勉为其难的吐口答应,心中欣慰欢喜无比。龙玄修为高他甚多,最近又得了机缘突破元婴境界,想来吸血婴为附庸绝非难事,这一份无血缘亲情的母子深情终于得以维继,实乃一件天大幸事。
四人相携,径自回到客店之中,此时已至凌晨,天色昏昏,夜色渐逝。血婴便自有些晕沉,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眼看就要再度昏迷沉睡。褚雨墨得了寒梅灵药,恢复极速,便自跃下龙玄怀抱,抱起血婴朝客店二楼而去。
小蜻蜓兀自沉睡,自不知这一夜发生之事。众人各回房间,趁着天还未亮又自安寝片刻。
中午时分,龙玄三人聚在一处用饭,二人对昨晚之事缄口不言。寒梅和轩辕血魔照例留在客房未下楼。
龙玄在楼下桌旁,朝楼上寒梅房间望去,觉得自己这冷若冰霜的干姑破冰除霜的爱上经年老魔,这其中意味究竟是喜是忧,竟是难以参透,无论如何他们自己欢喜便好。
房间内,轩辕血魔吃了半碗饭,到此两日未下过床,连日来经寒梅精心照料体态竟丰润了些许。
待他吃罢,寒梅并未取出之前每餐所吃的冷寒饭食,而是捉起桌上的热水壶倒了一杯茶,略一思忖一仰脖喝了下去。
轩辕血魔看惯了她吃冰冷食物的习性,心中早有些厌烦,但见今日她未吃哪类食物,而是喝起了热水心中纳罕,一时不明就里。
那热茶已沏了一阵儿,并不是十分灼热,常人饮来正好。可寒梅自幼餐冰饮霜,此刻这股热流一入喉,便似有一股烈火在胸中燃烧一般难过。
“咳咳咳……”她修为不低,可却因自幼吃惯冷食,一经饮用热水,不惯得很。这股茶水入喉落肚就仿佛一条火龙在她五脏六腑间飞舞盘旋一般,只将她的冷肠冷肚冲刷解冻一般。
并不十分灼热的茶水竟令她眼中溢出泪水,轩辕血魔满头雾水,看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一杯热水彷如毒药一般喝下,寒梅忍住不适,拼命吸收了半天才自恢复过来。她眼中坚定之意迸发,又倒了一杯,强自喝了下去。有那第一杯热茶开路,这第二杯虽也令她难以消受,可却比第一杯轻松多了。
轩辕血魔不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何必为难自己呢?”
两人相处日久,却罕有交谈,寒梅轻轻拭去眼角泪水,竟自嫣然一笑道:“我想试试你们的饮食啊。”
轩辕血魔何等机灵之人,眼见她竟破天荒的笑了一下,心中竟然一动。自北冰寒峡中时,他被寒梅解缚照料便知此女对自己有意,这一路来赠水赐饭,一直到寒柏对前事不欲追究自己得出生天,再到寒梅执意随行,这期间种种,轩辕血魔岂能不知。不过他是经年老魔,对人间爱事厌烦至极,又觉这美妇虽样貌不俗,可却冰冷淡漠,心中总是对她提不起好感来。至于看到她对自己照顾甚微,起初只在心中暗暗嘲笑,可时日一长,却觉自己福缘不浅,渐渐也有些离不开她了,只是还未生出爱慕之情。
寒梅胃肠本是一片冰冷,那期间的温度甚至不比冰雪温暖多少,此刻被热茶一冲,内中那些许微霜便即剥落,肚腹中泛起罕见温意。她是修道之体,五脏六腑定不同于常人,此刻冷热相交,那不适之感顷刻间便即发作出来。
她脸色苍白,额角竟流下冷汗,肚中一阵剧烈翻滚,但此时心中畅快,竭力做出一副轻松的神态道:“你们喝的热车吃的热饭,果然比寒峡的冰水冷餐也可口得多啊。”口中说得轻松,身体却力有不支,只往一边椅上滑落。
轩辕血魔当下了悟,知道他是为了拉近与自己的关系而做此举动,心中暗恨道,这个傻女人,当真无聊得紧。心中虽不承情,却也知道这美妇对自己用情不浅,悠悠叹息了一声。
他搬过自己断腿,对寒梅道:“到这边来坐。”说罢便有些费力的朝床铺内侧挪了一下,倒出一个能供人躺下的空间。
寒梅本自不理男女之嫌,否则也不会日夜与他共处一室,便即费力站起,只觉胸口腹内一阵热感翻滚,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