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幅馆外的树林之中,龙玄凛然屹立在林边,双手手心向上提至眉心而后缓缓下压,在他双手处各自出现耀眼光芒,继而缓缓游出其手。
他脑内神识敛做一处,喜忧嗔恶齐聚一起,竟自化作那功法实物的构成色彩。
顷刻间,自他手中凝聚而成的各色真气汇而成形,化作一只黑头白腹黄嘴褐爪的燕子,只见那燕儿双眼现出绚丽光芒,口衔一根树枝,枝上霜色如新。此时虽值秋季,却未有如此重霜,那乃是龙玄依图所炼功法使然。
那燕儿一摆尖尾,朝远处巨石飞去,只见那凌厉之气奔涌而出,瞬间将那巨石包裹在内,其内散发出的灼热、强蚀之气瞬间将那巨石围住,瞬间粉碎成沫儿,秋风一卷,嗖的一声飘散在山野之中。
“好!”随着一声叫好,司徒金自树后而出,轻击手掌缓步而出,脸上洋溢着极为赞许之色。他走近前去,细细查看那石头粉末,查验一番后极为满意,转而朝龙玄走来。
“龙儿,没想到这燕衔寒枝与你真的有缘啊,这么短短几日即便能令其如实物般用出,实在天赐神法,可喜可贺啊。”司徒金极为兴奋,那满头卷发都似舒张开来一般。
龙玄腼腆一笑道:“师叔过誉了,劝蒙师叔指点,我才侥幸有此收获。”
司徒金点了点头道:“这一式燕掀寒枝原本是最为基础之法,但宗门内所学之人确实不多,略有小成者也寥寥可数,就近而言,熟识此法的正是你嫡系亲师澹台墨,再就是你师叔沈白……”说到这里,才自想起沈白衣与龙玄有切齿大仇,虽此刻已死,其名却也深为龙玄所忌讳,一时嘴快没忍住,说出后旋又迅速停住。
龙玄却似没听见一般,遥对西方轻轻叹道:“无怪我赏遍千幅馆也未有一幅画卷能亲切过此图,原来如此,这正是一脉传承,早有缘定。”
司徒金见他打过岔不提沈白衣,哪里还敢不顺他话意继续说道:“对喽,这正是师徒同心。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如此出息,想我那澹台师兄在天也自心安了。”
龙玄默默点头,睹物思人,心中想起恩师种种好处,心中难过酸楚。
司徒金见他神伤,便自又开解道:“龙儿,你虽初识此法,却已胜过你师,据我所闻,当年你师父也不过是能使出那单色之燕,况燕眼阖闭,你竟能做出彩色,而且目露色韵,显然已经青出于蓝。”
龙玄又谦道:“师叔,你与我师父近二十年未见,怎知他功力有无精进,说不定要超出我许多呢。”
司徒金见这般推让实无尽头,便自说起别的事来:“龙儿,我观你气息修为,近几年内如无奇遇机缘,恐怕要在这聚气境界滞留啊,我突然萌出一个想法。”
龙玄见他脸色神秘,不由好奇问道:“什么想法?”
司徒金道:“那就是你试着运转体内两种修为境界,一个是外界的元婴境界一个是正气门的聚气之境,看能否同时运行,如能做到,对敌之时就犹如两个元婴或聚气境界的实力了,若果行得通,岂不妙哉美矣!”
龙玄一听司徒金这种想法,确实感觉天马行空,不可思议。正待解开丹田内的元婴之封,却微一凝神,便觉不远处有人来访,便即收手凝神望去。
来者匆匆,脚步灵便,转瞬便至两人之前,司徒金见是萧门子弟,知道定是萧今来有事,便即正色以待。
那弟子说道,明日请二人到宗门正堂一会,事前要祭拜天地祖师,沐浴斋戒方可前赴。说罢便即匆匆而去,仿佛待理事务繁多,不敢久留。
司徒金和龙玄心中各自咯噔一下,虽知那萧今来继任之时便在近日,可真正到来之时还是难免有些难以接受。司徒金与他关系虽已破冰,而自幼便有的心结使他不敢放松警惕。龙玄更是难以接受,只觉此人心术不正,为人险恶。
这一变故使得两人再无演练之心,便即并肩回到司徒金家中。龙玄也不回自己居处,只和司徒金步入内堂,司徒金命僮儿奉了茶,便即和龙玄在室内秘议。
“师叔,此刻可是最为紧急的时分了,萧今来再无遮掩就要一统宗门了,你有何应对之策吗?”龙玄对萧今来始终没有好感,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司徒金面色和缓,说道:“你莫要再有那些成见了,师兄已然转性,而且早年受沈白衣之厄,才导致这般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