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某画报采访我,希望刊发一张全家福。摄影记者来到我家,我说:“我跟女儿拍一张就行了。”
接着,我跑到幼儿园找美兮,结果,老师一听我要把美兮带走,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还有十分钟美兮就要上场演出了!”
那时候,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光杆司令。
我央求老师说:“你把周美兮借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
然后,我几乎是把美兮抢过来的,抱着她一路飞奔,来到拍摄地点,急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又赶紧把她送回去了……
现在我还保留着那本画报,都有点发黄了:美兮短发,小鼻子小眼睛,那么精致。白衬衫,棕红色领结,墨绿色小裙子,白凉鞋。她骑在我的脖颈上,静静地望着镜头,我们的背后是2003年的夕阳。
捉麻雀
我带美兮捉麻雀。
怎么捉呢?
我们来到小区的树林里,把一只盆子扣在草地上,用一根小木棍支起来,下面撒了很多小米。再把一条绳子系在小木棍上,牵着它,远远地趴在一个高岗后面。如果有麻雀到盆子下去吃米,我们一拉绳子,麻雀就被罩在盆子里了。
用竹筐更好一些,可是我们的工具不齐全。
那只曾经笑话过美兮的黄嘴巴麻雀,在树上看到了盆子下的小米,就问爸爸:“我可以下去吃吗?”
麻雀爸爸低头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说:“除非盆口朝上,米在盆子里。”
黄嘴巴麻雀跟美兮一样聪明,马上说:“明白了。”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小男孩,他看了看我们的工具,很不信任地说:“这个办法靠谱吗?”
的确,那天我们没有任何收获。
又一天,我和美兮在窗外放了一只盆子,把绳子拉进房间来,我们藏在窗台下,静静等待。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几天后,我和美兮用羽毛球拍在草坪上捉蜻蜓,意外地拍到了一只麻雀——正是那只黄嘴巴的麻雀!它惊惶失措地扑到一棵树干上,又滑落下去,我冲过去,用羽毛球拍一按,就把它压住了。
我把它拿起来,赶紧回家。美兮跑前跑后,又蹦又跳。
在家里,我们跟这只倒霉的俘虏玩了一会儿,就来到小院里,把它放飞了。
黄嘴巴麻雀回到鸟巢,它爸爸紧张地问:“听说他们把你捉去了?”
黄嘴巴麻雀得意洋洋地说:“他们是请我去做客!我参观了他们家的儿童间,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离开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还要送我一只篮球做礼物,不太好带,被我谢绝了。”
钢琴
小凯给美兮报了钢琴班。
我不太希望孩子跟潮流学钢琴,不过她自己喜欢,那就由她去吧。
家里有一架仿钢琴键盘的电子琴,美兮回家用它练习曲子,一边弹一边嘀咕:叨二三四,咪二三四,嗖二三四……
一只毛绒熊问另一只毛绒熊:美兮在学音乐还是在学算术呢?
开始,我也不明白她嘀咕的是什么,后来才明白,原来是数节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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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水
7月25日,小凯只身去乌镇旅游了。我带美兮去看皮影戏。
这时候,我刚刚担任《格言》杂志的主编,有一篇稿子让我很震撼,就在路上给美兮讲起来:
几个人遇到海难,坐在一只救生艇上,在大海上漂流,等待救援。他们只有一壶水,由大副保管着,他说必须要等到最后的时刻才能喝它。三天之后,大家渴得快死掉了,大副还是不肯给大家喝,说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第四天,大家疯狂了,认为大副是想独吞这壶水,于是开始哄抢。大副为了捍卫这壶宝贵的水,掏出手枪把这些人逼退了。第五天,有个人再也无法忍受,吞下一肚子海水,结果死掉了,大副依然不肯让大家喝这壶水,说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第六天,他们终于等来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