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英军头颅,突然背后一阵急促的枪响,他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围在四周的敌人,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适才的嘉绒少爷哈姆甲早已化为一头美丽的猛虎,他站在悬崖边上,冲着敌人大声咆哮着。歌声早已化为阵阵令人胆战心寒的虎啸,回荡在山麓之间,声响越来越大,顷刻,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山顶传来,巨大的雪块夹带着岩石和树木,向山腰袭来,岷山发生了雪崩。。。。。。
陈儒生背负着马德文,沿着山路缓慢地向威州方向前行,当他听见身后雪崩的巨响时,感到喉咙一阵热流,“扑”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热泪流淌在苍白的脸颊上,他感到自己浑身颤抖,心头像压了铅块一样沉重,他不甘心地望着背后的雪山,痛不欲生的陈儒生与马德文跌倒在地,双双昏死过去。
一声长啸,苍鹰阿拉丁盘旋在半空,锋利的铁爪下勾挂着一只野兔。突然间,阿拉丁发现了雪地上仰躺着两个血淋淋的汉子。它扔下猎物,闪电般降临在陈儒生与马德文身边,如同一个卫士般守卫在两人身旁,用自己的羽翼替昏迷的主人遮挡寒风,时不时用嘴撕扯着他们的衣角,阿拉丁眼眶中流淌下了晶莹的泪珠。
夜深了,雪缓缓地落了下来,嘉绒山谷变得寂静了,万物都睡着了。。。。。。。
宣统三年即一九一一年,湖北武昌一声炮响,大清王朝土崩瓦解,辛亥革命的熊熊烈火焚毁了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帝制。*南京临时政府成立了,一个名叫孙中山的广东人就任*临时大总统。没过多久,袁世凯迫使宣统皇帝逊位,自己就任*大总统,他窃取了辛亥革命的果实,甚至做起了当皇帝的春秋大梦。
随着大清国的灭亡,曾经意气风发的“嘉绒三杰”也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逐渐的被人遗忘。美丽的嘉绒山谷中,只听见悲戚的鹰啸和茶帮悦耳的铃铛声。。。。。。。 。。
茶楼掌柜李光启
民国初年,隆冬的京城街上,雪花漫天飘舞。
正值傍晚,“德裕”茶楼里坐满了寒夜听书的茶客,大伙儿都等着听名段子《三杰抗英夷》。这段子里讲的是道光年间,驻守定海的葛云飞、王锡朋、郑国鸿三位总兵,誓死抗击英国入侵者,最后壮烈殉国的故事。可到点儿了,说书人依旧没有露脸,下面的茶客显得有点烦躁不安了。
“掌柜的,咋办哩?这都到点了,可人还没有到,说好了的,该不会中途出了啥岔子?要我说啊。。。。。。这旗人全都是些窝囊废!还是咱汉人实在!”伙计孙二来到掌柜的身边,悄声抱怨道。
“别瞎说!什么旗人汉人,都是一家人,全是中国人。你先在这里看着,给每人免费一碗热汤面,我去瞧瞧。”茶楼的掌柜姓李名光启,四十来岁,干筋绷瘦的中等个子,戴着一顶黑色便帽,早些年留的大辫子,同在场的茶客一样,都齐整变成了平头,一双剑眉,炯炯有神的眼睛不住地闪着灵光。李光启转身叫出妻子,嘱咐了几句,急匆匆地走出了茶楼。
不一会儿, 一阵欢快的乐曲声从茶楼传出,只见一个中年女子怀抱琵琶,坐在堂上唱起了京韵大鼓《长坂坡》的段子:
“ 故道荒山苦相争,黎明百姓涂炭血飞红。
灯照黄沙天地暗,尘迷星斗鬼哭声。
忠义名标千古重,壮哉身死一毛轻。
在长扳坡前滴血汗,使坏了将军那位赵子龙。
。。。。。。。。”
台下一片喝彩和叫好之声,大伙儿都知道,李光启的夫人刘氏深得京韵大鼓名家的真传,曾经有位王爷出重金请她去府上演唱,也没能如偿所愿。没有料到今日却在小小的茶楼中听得真音,喜好戏曲的北京人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立刻投入到三国演义的沙场杀戮之中。。。。。。。
孙二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冲着一位茶客赔礼倒水,冷不丁他用眼角的余光向上一瞟,“嘿!居然是个洋人。”这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高高的个头靠在八仙桌边,头戴一顶黑色的狗皮绒帽,身穿手工缝制的狐皮棉袍。他一边悠闲地品着香茶,嗑着瓜子,一边入神地听着堂上刘氏所唱的名曲。斟好水,孙二悄悄地转过身去,细细一想,“咦!这人咋这般眼熟呢?哦。。。。。。。想起来了,这位爷不是‘聚宝斋’的英国老板韦伯先生么?敢情这洋人也喜好听书这口儿,这年月,中国人忙着学外文、用外国货、剪辫子、穿洋服,这洋人倒好,改学做咱古人了。”
不一会儿,韦伯身边多了一个年轻人,他一脸汗水,在韦伯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只见韦伯不住点头,安祥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轻声说:“跟着他,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随即,他又面带笑容地继续听戏。
李光启银针救人
说书人阿济格家住城东一处破旧的老宅里。阿济格平素里喜欢舞文弄墨,因为对曹雪芹的《石头记》有些独到的见解,又是“德裕”茶楼的老客,便与李光启成为了莫逆之交。谁想到,宣统三年,湖北武昌炮响,大清国说完就完了,这位八旗子弟失去了依靠的大树,人变得穷困潦倒。为了养家糊口,阿济格便到“德裕”茶楼干起了说书的行当。
李光启步入老宅的院落,正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淡淡的烛光。一阵阵男人喘气咳嗽声,夹带着小姑娘哭泣的声从门缝中传出。李光启感到意外,他知道阿济格的家人都去关外投奔娘家人了,现在只有阿济格与一个不到四岁的外甥女相依为命。难道阿济格出了啥事情不成?李光启心中思量着。正想着,推门的手,徒然觉得一阵湿腻,李光启借着手中的灯笼一照,着实被吓了一跳!只见手指间沾满了未干的血渍,破旧的木门上,居然还留着几个殷红的血手掌印。细细一看,从正房到大门的雪地上,一串杂乱的脚印外带一滩滩大小不一的血迹。
“扑通!”灯笼顺势落在了地上。
“哐当!”李光启推门而入,大喊一声:“阿济格,你。。。。。。”,话没吐尽,一副令人心岑的画面出现在他面前。在这狭小的房屋内,墙根边的炕头上仰躺着一位中年男子,他一头散发,通身旗人打扮,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满头虚汗。炕边上的小姑娘哭得不成人形,不停地摇晃着中年男子的手臂,一个劲地哭喊着:“阿玛,阿玛,您好点没有啊。。。。。。。阿玛。。。。。。。我是文哥儿啊,您听见没。。。。。。。”
“光启兄,您。。。。。。”一旁手忙脚乱的阿济格冲着李光启打千作揖,低头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