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问她:“何远的不在场证明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帮他了?”
“没有,那天他刚说完,正好有同学喊他去打篮球,他就把电子表上的时间调早了,过去给人家看他的表,说时间还早,那几个打篮球的孩子都没戴表,就以为是那个点跟他一起打的篮球。我跟孩子爸见他们什么都安排好了,只能装不知道。”
何母哀叹:“再说我们也确实不知情,我只见到何远匆匆跑回来,给我们看小岚的信!还没等我们问清楚,他就把信烧了去打篮球,然后警察就来了。”
黎旭有些无奈,当初但凡把何家父母好好审一下,也不可能被何家姐弟俩蒙蔽这么久!可当时大家很快发现何岚精神有问题,审讯重点搞错了。
何母眼泪都哭干了,“后来小岚真被诊断出了多重人格障碍,她不会判刑,但要被关进精神病院。我跟她爸听到消息后,呆坐很久,她爸都后悔买那些书了,我也后悔让小岚盯着小远。本来就一个孩子有问题,现在没问题的变有问题了,有问题的在家里天天骂这个骂那个,让小远出国也是我们的决定,我们实在是怕了他。”
顾平安更无语了:“你们跟何远断绝关系我能理解,可何岚完全是因为你们才变成这样,她自己要替弟弟顶罪,你们就默认了?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就只会说你们没办法!警方肯定多次询问过你们,想说的话机会多的是,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我看你们就是想保下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杀猫杀狗杀人,你们还是要保下他!”
何母大哭起来:“不是的,儿子女儿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个不疼呢?当初是小岚主动要顶罪,还说可以逃脱惩罚,我们信了才没说啊。她也真的做到了,可我们还是觉得对不起她。这两年我们没去看过小岚,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怕会说漏嘴。”
顾平安叹口气:“阿姨,假话说着说着就成真了,对吧。你们要真关心何岚,怎么会在这里推三阻四还要放煤气自杀?现在何岚生死未卜,而她除了做伪证和私自逃离三院,好像并没有别的违法行为!她现在才多大?把她找回来,哪怕判个几年,以后还能出狱好好生活。可你们做父母的在干什么?一听到宝贝儿子回来了,还被抓了,马上万念俱灰,说不要这两个孩子了,要跟他们断绝关系,还说怕丢脸……”
何母忍不住辩解道:“我们没有重男轻女啊,让我们觉得丢脸的是他们姐弟俩的不伦恋,小岚答应一次又一次,可还是跟小远在一起,这要是让别人知道……”
她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
顾平安冷冷道:“我没说你们重男轻女,丢脸的也不是何岚,是你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你们拼命维护变态儿子,把十二岁的女儿推下深渊,还说她是自愿的!说她丢了你们的脸!我真不敢想象何岚这十多年都经历了什么!现在你们还是半点不关心她,只害怕姐弟俩的秘密被发现,让你们丢脸!你们还有什么脸可丢吗?”
她话音刚落,里屋也传来压抑的哭声,不知是忏悔还是在难过两个孩子都毁了。
黎旭叹口气,何家父母这状态显然不适合留在家里,免得一会儿想不开又要自杀。
何母悔不当初,她现在倒是想提供更多信息,可何远回来后根本没联系家里,何岚逃走也没来找他们,两年前的事,他们也只知道人是何远杀的,何远只说那些人都是混蛋都该死。
顾平安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了下,何岚的口头禅也是“活该”“该死”!只希望她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属于自己的净土,没有彻底被何远侵蚀。
把何家父母送到分局,冯队长说:“蔡雅醒了,没什么大碍,而且她不是被骗去的,是在家附近路上被袭击拖进了车里。”
顾平安忙问:“她有没有见到何岚?”
冯队长无奈摇头:“被绑上学峰山的那几位都没见到何岚,他们说何远像疯子一样骂他们。对了,被烧死的确实是高辉和曹护工,据说高辉威胁过何岚,曹护工也在精神病院欺负过何岚。”
旁边的副队长也刚从医院回来,他情绪激动:“这个何远就是个变态,蔡专家他们都说何远把高辉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玩腻了才烧死。那个出来务工的小伙子吓惨了,生怕割到他身上,现在还没缓过来。”
黎旭不由叹气:“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们怎么能让十几岁的何岚带何远去切肉发泄?”
顾平安也百思不解:“没准他们还会庆幸,女儿帮着解决了大麻烦!让他们省事省力了。不过只有高辉是酷刑,看来何远真得很恨他。”
黎旭疑惑道:“曹护工怎么欺负何岚了,为什么也被烧死。”
冯队长说:“这个何远倒是没说,也没人敢问,据蔡雅描述,何远疯了一样又骂又踹还砸碎了那几个人的膝盖骨,罪名都是欺负何岚!不过他把曹护工跟高辉绑一起烧死是因为曹护工又矮又胖,他说高辉不配肖想天鹅,就配老巫婆!”
顾平安傻眼:“看来他真的很恨高辉啊!”
宁副局这时匆匆进来:“你们那边怎么样?新的寻人启事已经在电台广播了,还是何岚爱听的市电台。虽然说的含糊,但知道这案子的人一听就明白,只是不知道何岚能不能听到。不过她如果已经变装逃远了,就算听到也不一定会回来!”
顾平安却说:“何岚和何远关系紧密,我觉得她一定会回来。”
她说着把何母的笔录递过去。
宁副局一看就怔住:“这真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