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总是对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充满了恶意呢?在沈府的时候,因为他没有了娘亲,上至大姨娘为首的姨娘们,下至沈府的仆人们,都喜欢欺负他。
甚至到了打破封建的1993年,还是有人满口恶言的对待一个失孤孩童,这个社会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决,但是孩子的出生不是自己选择的,他们都是被动来到这个世界上,幸运的则被父母关爱着长到成年,而不幸的则缺失父母的陪伴一个人孤苦的成长。
而孩子们总是天真的说一些,或者问一些残忍的话,这样的成长环境,让沈修竹越来越不爱和同龄人相处,他宁愿天天和爷爷学画画,也不愿意被同学们嘲笑没爹没妈。
沈修竹越发深入的想念娘亲和哥哥了,好在他还有爷爷,虽然爷爷不能像娘亲哥哥一样陪伴自己玩耍,但是爷爷可以教他把娘亲和哥哥画出来,他经常通过作画,越来越清晰脑海里的娘亲和哥哥了。
想着娘亲和哥哥,沈修竹红了眼眶加快了脚步,县一中铁门已经锁上了,沈修竹去了保安亭找保安爷爷给开门,保安爷爷正在听着收音机里的戏剧《劈棺惊梦》,被沈修竹打断口气有些不好,“这都几点钟了,还在学校贪玩,下次可不给你开门了,让你在学校玩一晚上。”
还沉浸在委屈的情绪里,沈修竹也懒得开口辩解,只是默默的出了校园,往常接送孩子的单车能把校门堵得严严实实,这时候过了点,倒是没什么人了,沈修竹也没心思打量校门外的环境,一心盯着回家的路。
“小竹子,小竹子!”
听到有人叫自己,沈修竹转着脑袋找声源,就看见张键跨坐在摩托车上,冲着沈修竹讨好友善的笑,沈修竹礼貌的走近打招呼,“张叔叔……”
张键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座位,“上车,小竹子,叔叔带你去吃饭去。”
现在三轮车和摩托车是主流的载客交通工具,沈修竹刚和张叔叔熟悉的时候,特别期待张叔叔能开着摩托车载自己,只是现在他情绪低落,他很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回家,压马路看街上的人潮让沈修竹觉得很快乐,所以他拒绝道:“张叔叔,我得回家,爷爷会着急的……”
“就是你爷爷让我来接你的,快上车吧,别误事了。”□□太过紧张了,以至于忽视了沈修竹红着的眼眶,他现在只想让对方赶紧上车。
沈修竹奇怪的问:“爷爷?那要去哪啊?”
“是啊,你爷爷说的,你也太贪玩了,叔叔都等你1个多小时了,你快上车,你爷爷都要等着急了。”张键说完伸手去拽沈修竹,想用行动催促他。
沈修竹愣了愣,爷爷怎么会着急?爷爷知道自己今天要画板报,而且昨夜还教他怎么填色,霎时脑海里想起吴婶说的话……
每次遇到让他害怕的事情,他就反射性的装傻,面无表情的沈修竹挣开了手,嘴巴因为太用力而撅了起来,他一脱离就准备走开,谁知道张键直接下了摩托开始抓他。
张键成年有力的大手掌掐着沈修竹的胳膊,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腰,一使劲沈修竹的双脚就脱离了地面,沈修竹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他开始发声:“我不去我不去!爷爷!!!”
县城人并不太多,偶尔有几个蹬三轮的路过,也只是多看两眼,并不会停下车来,而身后的学校保安亭,老爷爷在听黄梅戏,更是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真真是天助张键,他打算带走沈修竹,只要老师把钱给到他手上,他会打借条的,所以只能算他借钱,不算犯法。
沈修竹蹬着腿儿拼命超后用力,脚后跟重重的砸张键的脚脖子,15岁半大小子还是有些力气的,光是骨头都咯死人,张键一下子被他踢麻了脚,手上一甩就把沈修竹扔地上去了,这下动静着实是太大了。
文艺委员张丽丽出了校门就见沈修竹被一个大人摔在地上,她吓的一声尖叫,“啊!打人啦!爷爷爷爷……”她转身朝校门保安亭跑去。
沈修竹毫无准备的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他护住脑袋梗着脖子,所以只是肩甲被震的锥心刺骨的疼,很快他就被一个人扶了起来,他警惕的盯着张键防止再被抓,也没顾得上看扶起自己的人是谁,那人义正言辞说道:“你干啥打学生啊!这是欺负弱小,可耻!”
坏张键好事的是个年轻人,斜斜的单眼皮摆出凶狠的样子确实挺唬人,身后保安亭的老爷爷也赶紧跟着张丽丽,边跑边喊:“欸……欸,你们干什么的?!把学生放开,这里是学校,我喊人来了!”
张键再想做任何行动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只好赶紧跨上摩托,年轻人搀着沈修竹,老爷爷也搞不懂谁是坏人,一时间还真就让他发动摩托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