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韩馨的面孔顿时变得煞白,搁在大腿上的双手不住颤抖,眼神涣散,声音颤颤巍巍地问。
警察打量了半晌她的神情,用笔尖敲了敲桌面道:“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当时我可能是太害怕了,忘记报警了。”
说话时,她的嘴唇一直不自然地抽搐着,像是试图扯出一个笑容来。
柏菡向后靠了靠,放置在椅面上的手倏然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稍稍停顿了一下。
“我回屋时,罪犯是躲在洗手间里的。当时你就站在玄关处,最好的选择是和我一起向外跑,门开着,我们可以立刻跑到公共区域。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我问你为什么哭,你说了谎,等我把门关上。”
“第二,当他的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时,你跑回了房间锁了门,此时你有充足的时间报警。后来你又跑下楼,既没有向周围的邻居求救,也没有报警。”
柏菡抬起头,眼尾上挑的双眸紧紧钳制住了韩馨的眼睛,让她无处躲藏。
“你真的只是因为慌乱才没有报警吗?”
她将每个音都拉得冗长又缓慢,像山顶的警钟敲打着韩馨的心灵,钟声回响不断,如同紧箍咒般戳刺她的良心。
黄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之间的谈话,用舌尖抵着上腔,恬不知耻地笑着。
韩馨在被问得哑口无言,青白着一张脸选择沉默。
柏菡和晏沥又平常地做完了笔录,三人一齐走出警局。
韩馨站在夕阳下,眼含怨恨地看着柏菡。
“我没有犯法,你对我做不了什么。”
“世上不只有法律一种惩罚。”晏沥冷冷丢下一句话,牵起柏菡的手腕回家。
柏菡垂着眼睫,下意识跟紧了他,看着随着一颠一颠的步伐而轻微移动的手腕。他的手很大、很宽,圈住她的手腕绰绰有余。
她闭了闭眼,如果以前就是这样就好了。
可时间过了就是过了。
·
再隔了几日,柏菡虽然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完全,但执意要去片场工作。傅承德劝她在家养伤,远程沟通工作事宜,柏菡也同意了,但还是想趁着天气好去一趟片场,免得落人口舌。晏沥本想跟去,但她坚决反对,最后只能嘱咐陈叔接送。
晏沥也趁此机会回到了公司,处理积攒下来的公事。Eric抱着一叠需要他签字的文件给他。
吃过午饭后,赵铭奇那个闲人又到访了。
“你们这几日住在一起,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Eric递了一杯咖啡给他,退到一边。他暗自在心里想,这赵铭奇每次来怕不是为了蹭咖啡吧。
晏沥头也不抬地签署文件,拧着眉头仔细浏览白纸上的黑字,悻悻然说道:“没有,她还是在找房子。”
停顿了一下,晏沥随口一问:“你呢,加上微信了吗?”
赵铭奇被咖啡烫了一嘴,滚烫的液体灌入喉中,呛了好几声,他略显尴尬地吞吞吐吐说:“加是加上了……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又把我删了。”
晏沥笑问:“你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啊,”赵铭奇无辜地摆出手,“她问我是谁,我说名字,她又不知道。我就说那天在新城区餐厅里的人,柏菡的朋友。她回了我六个点,就把我删了。”
“……”晏沥抬起头。
赵铭奇眨着眼问:“我是不是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