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抬眼,脸色不太好看,唇有些发白,他态度冷冷清清,却没有拒绝,把手上的镊子扔进盘子里去,靠在椅子靠背上。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易扶摇扯着自己的衣摆,抿唇上前,将纱布往碘伏里按压了好几下。
“伸手。”她直视着沈宴,目光坦然。
沈宴救了自己一命,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己都应该报答他。
手上的手紧了紧,沈宴乌沉沉的眸落在她身上。
易扶摇耐心地先把他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露出了一个长度大约五厘米的口子。
她压抑住内心的异样情绪,把纱布丢进垃圾篓,“现在该怎么办?”
她刚刚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发现男人看她也同样专注。
手腕被一只宛若无骨的销售捉着,血痂一点一点被清理干净,在这个过程中,凝固的血痂撕扯着他的血肉。
可他似乎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手背的疼痛,天气的炎热,伤患的痛呼,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知道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等易扶摇看过来的那刻,他周身逆流的鲜血逐渐才恢复正常。
沈宴在那双浅色透亮的眼瞳中看到了几分小心翼翼和不忍之色。
他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眸中的灼热情绪消散,又变成了一汪清潭,“小伤,不用缝针,那有纱布,你帮我包扎一下。”
听到他说不用缝针,易扶摇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他的手极为好看,是那种一看就适合弹钢琴!拿手术刀的手,如果因为她留下疤痕,那可是罪过了。
包扎用的纱布在柜子里,她蹲下拿了一卷纱布,还没起身,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医生,终于找到你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是个年轻的中国女人。
回头,易扶摇面前的女人证实了她的猜测。
一个高挑成熟的女人,同样穿着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一个听诊器,衣服上的血迹和污秽并没有影响她的气质。
这是一个成熟知性的女人,同时拥有着不错的外表,不过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
她从易扶摇手里接过那卷纱布,“我帮你包扎吧。”
手里空了出来,可易扶摇的手仍然悬着,半晌才落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
“不用了,伤患还在等着你呢,你先去,我马上过来。
很显然,那个女人不打愿意离开,却碍于现实,不得不离开,一步三回头,“那我先去了,你等会再来。”“愣着干什么,用酒精洗个手,把包装拆开,我教你怎么包。”
“哦。”易扶摇乖乖地拿酒精给自己的手消毒,又按照沈宴说的把他的手掌缠好。
第一次缠,实在不算好看,耳尖莫名地发红。
似乎是看出她的心中所想,沈宴起身,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以后多包就好了。”
然后就转身离开,去救治伤患去了。
……
第一天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全部是按照计划排布进行的。
这里是M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市,风景很好,酒店附近就是海滩,颜辞和祁砚琛约好晚上在附近逛逛。
在化妆室洗脸卸妆时,女二号拿着手机进来,一脸娇羞地问祁砚琛能不能加个微信,隐晦地说,以后好私下里探讨一下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