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成功地说服了自己,跟着萧逸然走进了虎穴。
萧逸然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移到青年的身上,他没有反驳青年的话,而是拿起毛巾认真地给青年搓起背来。
“上面一点,不对不对,这里。”
燕云悠哉悠哉地指挥着萧逸然,不太满意地拍着水花,一边拍打,一边心安理得地指使着萧逸然给他洗澡。
“为何你脸上那么脏,身上却还算干净?”
萧逸然从来没被这样使唤过,他压抑住想打人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乞丐身上都像你这般白净吗?”
说罢,他盯着燕云光洁白皙的后背,观察着他的反应,似乎是想看出什么。
闻言,燕云暗道不好,怪自己做戏未做全套,因为有轻微的洁癖,只将脸上抹了些淤泥,身上却没顾得上掩饰。
燕云知道萧逸然多疑,此番一定是开始怀疑自己了,他干脆猛一起身,故意露出没有任何胎记的腰,懒散地开口道:“乞丐嘛,脸干不干净不重要,身体不干净可是会招蚊虫咬的。”
说完,他故意转过身,悄悄地观察萧逸然的反应。
萧逸然先是下意识地目光闪躲了一下,再看到燕云身上没有胎记后目光又是一顿,眸中的警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太明显的失落。
“我还有点事,你自己洗吧。”说着,萧逸然快速地扔下手中的毛巾,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臭脾气还是一样不招人待见。”
见暂时打消了萧逸然的怀疑,燕云也乐得清闲,没有什么事比见不到六王爷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更让人快乐。
泡得差不多了,燕云这才从浴桶里出来,拿了桌上的衣服,便穿了起来。
看着那熟悉的款式,摸着触感熟悉的布料,燕云依稀记得,这衣服是十五岁生辰那年,母妃特意为他做的,单是这难得一见的湘锦,燕云就不会认错。
当年这件衣服莫名消失的时候,燕云还遗憾了一阵子,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萧逸然这里?
莫不是萧逸然因为记恨他,恨到连他穿一件稍稍好点的衣服就心中不快,所以把衣服偷了过来?
燕云越想越觉得六王爷这人实在可怕,不由地感到背脊一阵凉意。他越想越觉得后怕,在房间里踱步许久,最后踱步到窗前,见四下无人,他拿出自己特制的传信鸢放了出去。
传信鸢放出去以后,燕云也没再玩什么花样,毕竟萧逸然那人诡计多端让人捉摸不透,他老实地在房间里待到了晚上,期间除了有家仆来送过饭,萧逸然再没踏进过房间。
天色渐晚,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间的一个角落传来,不一会儿,一个全身夜行衣的男子“咻”地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