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撩起裙曳,不疾不徐的进了门,清媚低着头,正要行跪拜之礼,却被面前黑衣挺拔的男子急急上前两步,紧紧的拥在怀里。
“媚儿……”紧紧的抱着失而复得的温暖,清媚瘦削的身形在他怀里盈盈不堪一握,她淡然的神情,雪白的发,都让他心疼不已。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她已不用再担心雨晴之戾,更不用日夜受那酷刑火灼之苦。
清媚安静的站着,半晌,终于慢慢的抬起手,环住他的腰:“小哥哥。”
冠玉轻叹一声,轻声的应答着,这句小哥哥,他等得太久,如今的清媚,才是真正的清媚,才是他的媚儿,不是那个会半夜爬起来偷食人血的媚儿,更不是那个一天比一天心性冷酷的媚儿,她是纯净的,善良的,健康的。
“雨晴解了么?”冠玉低低的嗓声从她头顶传来,带着若有似无的关心与暖意,他总是这样不擅表达,哪怕他在朝堂之上已慢慢变了许多,但面对她的时候,他仍然是以前的冠玉,她的小哥哥。
“都解了,都好了。”她轻轻的从他怀里挣出来,然后退了两步,曲膝行礼,“臣妹让小哥哥担心了。”
冠玉眸中的柔软顿时僵住,漂亮的鹰眸刹时深若幽潭。
冠玉抿起了唇,轻轻的别过头。终是行得越来越远了么?
一旁的花流云笑吟吟的站起来,打破了这片尴尬:“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如今雨晴已解,主子日后可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清媚看到花流云的时候,原本波澜不惊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服:“雪衣呢!你把雪衣藏到哪里去了!”
她终是忘不了那个死去的人!冠玉的神情慢慢变得冷漠,面容无绪,然而手中的拳却紧紧的攥了起来。
花流云拍着胸口,一副夸张的模样:“哎哟喂我的主子,你这么凶抓着人家干嘛,雪衣不是早……那个了么,你现在找我要人,难不成让我去把那坟再挖一次!”
清媚死死的盯着他,那眼神让花流云毛骨悚然,看着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情绪百般变化,终是慢慢平息下去,抓着他的手也慢慢的放松,花流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吓死奴家了。”
清媚却快如闪电的抓住了他的手,撸开大红的袖子,光洁的手腕如白玉般纤细修长。
“这里的疤呢?”清媚冷笑着看他,那手腕上分明光洁平滑,哪有半点疤痕。
冠玉顺着她的视线看来,见着那手腕,神情微变。
花流云神色僵了僵,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其他:“那个,无花门多的是灵丹妙药,早好了……”
“这么快?”清媚眼里的怒火慢慢的升了起来,唇角却轻轻扬了起来,“我看你的血倒是多得很,据说你是喂灵药长大的是吧,虽然我现在不需要人血解戾了,不过偶尔喝喝灵药之血,估计也能强身健身,延年益寿。”
花流云眼睛一眨不眨的回看她,眼底原有的惊慌慢慢撤去了,细长的眼睛慢慢的弯了起来,声音轻佻无比:“主子若要是喝我的血,尽管拿去就是,死在美人手里,何尝不是一件快事。”
站在旁边的冠玉冷冷的哼了一声,冷冽的鹰眸里隐隐有丝怒意:“花流云,这件事,朕认为你应该好好说清楚!”
花流云之前割脉喂血,后又被清媚咬出深深的牙印汲血,就算他不懂医术,也知道没有什么灵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他千疮百孔的手腕恢复如初。
唯一的解释,有两个花流云,其中一个,是雪衣!
而且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荡了数天之久!
花流云看着冠玉阴沉的脸,脸上轻佻的神色渐渐褪去,长叹一声:“伴君如伴虎啊!也罢,如今雪衣也不知下落,我便全招了吧。”
原来那日雪衣从寒冰岛带回清媚所写的名单以后,他的表情古怪之极,那日出了宫,他便跪在花流云面前,求他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一直守在清媚身边。
花流云知道清媚的雨晴之戾随时都有可能发作,而且冠玉为了帮她解这戾气,必定会让花流云一直常伴身边,雪衣若是易容成他的样子,定然看不出破绽,而且,也有了时时跟在清媚身边的理由。
既然她选择了不跟他在一起,他便以假死来彻底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于那时心灰意冷的雪衣而言,只要能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他此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清媚竟会为了他一夜白头,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两人的血缘与身世,终是注定,他们不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终是应了那支签语:明珠蒙尘何故尔,嗟叹怨思凄声啼。
以鲜血解戾是花流云教他的法子,却没想到他会为了清媚连自己的命都不顾,而且他易容得再像,那双漆黑的眸子和绝好的武艺都难以掩饰。
那段他天天替清媚煎药送药的日子,偶尔与清媚小打小闹,十分轻巧的避开她扔过来的药碗之时,他的身手已被傲寒看出了端倪,花流云一向风流成性,又专攻医学,武艺岂会好到哪里去,那日他在傲寒手下,连五招都走不过,但却能轻巧的避开练了雨晴的清媚扔过来的药碗,从这一点,花流云便推断,傲寒早晚有一天会发现他的身份,并且很可能痛下杀手。
然而不管他怎样劝说,雪衣都固执的不肯离开,他说,他曾经答应了清媚一件事,既然他说过,他便要做到。
说到此处,花流云看了看清媚,漂亮得如女子一般阴柔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主子可知是何事?”
清媚怔怔的坐着,半晌才慢慢回过神,看向花流云:“什么事?”
“他说,”花流云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