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最后面的于鹏,四人中唯一一位不是宰执的人。
一时间,在座的三道目光都齐刷刷的朝他投来。
于鹏脸色不变,依旧淡然说道:“诸位政事,你们难道就这般只顾官而不顾民吗?”
“我大宋朝廷,又岂能是这样荒唐的朝廷,如此下去我大宋朝廷又焉有威严可言,百姓又当如何看待我等。。。。。。。。”
于鹏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看似是在给诸位宰执们上课。
他都不知道这些宰执是怎么当上的,竟然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可真是开了他的眼界了,一帮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家伙儿。
不过他说归说,场中也并没有人听他说话。
他们只是觉得这话说得太幼稚了,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
王次翁与何铸只是不约而同的,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范同。
这是怎么个意思啊,这副使这么不明事理的吗?这是怎么干上来的?
范同并不在意的两手一摊,眼皮一翻。
这人就是这么个人,是由丞相亲自提拔起来的,你们就看怎么着吧,我反正是没有办法的,免得有人说我范同大搞打压排挤什么的。
啪!
“闭嘴!”
那何铸终于是忍不了的,大拍着桌面喝道:“你才当了几年官,这里又岂能让你这等黄口小儿在此狂言的地方。”
“你明白什么叫官什么叫民吗?你明白对于朝廷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于鹏:“??????”
于鹏一听这话,当场就愣住了。
什么官什么民,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当官就是给民做主,给民排忧解难的。
对于朝廷而言什么最重要,那当然是保境安民最重要。
不是,这些难道都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于鹏就不明白了,听何政事这意思,好像还话里有话呢。
于鹏神色一正,丝毫不惧,看向何铸肃声应道:“在下虽未当几年官,但也明白我朝廷之职责所在。”
“正所谓为官者必定从民,孟子有云,为民贵,社稷次之,为国者以民为基,甚至就连唐太宗皇帝也曾常常说过荀子的那句话,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些古言无一不在告诫我们后人,万事应当以民为重。”
于鹏越说越上头,“可是尔等倒好,身为大宋宰执,不曾思考如何使民可以安居乐业,反而还说出苦一苦百姓这般话来。”
“还说什么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官吏们的俸禄问题,难道你们都是弃民而不顾吗?就只求屁股底下的位子能够坐得安稳吗?”
这一番言语说完,场中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与于鹏同事有些日子的范同对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一副悠然的神情,好似这事儿与他都没有半文钱关系。
而何铸想说着什么,但又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嘴,使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将脑袋一撇,不再管他。
至于最后的临安留守第一人王次翁,则是一脸深意的看了一眼于鹏。
不禁暗笑着,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曾几何时,他王次翁也是这般一切遵循于古人之言,儒家经典什么的更是手到擒来。
而他自小在太学学习,才二十出头就当上官员了,那时他的可不比如今这正义直言的于鹏来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