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随便说说,谁知道他……”彭连卿立刻跳了起来,但是瞬间又委顿下去:“得得,我没什么好说的。老艾要是有事儿老子给他赔命,行了吧?”
“滚蛋!你个乌鸦嘴。”刘天顺笑着骂了一句,然后看着艾一戈道:“老艾,你也甭说了,就你现在这副德行,恐怕靳可竹说的都是事实没跑了。我只是不明白,就凭你的身份地位,怕不是有一千多种手段能收了那妞儿,怎么就……唉,或许就像是你第一次看到那丫头的时候说的话吧,每个人这辈子总要栽在什么人手里一次。”
艾一戈看了看刘天顺,眼神复杂:“我第一次看到她说什么了?”
“不是吧?你一直都表现的那么刻骨铭心的,这会儿忘了?”彭连卿立刻叫了出来。
“这会儿老艾乱着呢,老彭你别添乱。”刘天顺拍拍艾一戈的肩膀,拿腔拿调的学着艾一戈的口气:“老彭,老刘,你们相信一见钟情么?”
“像!真他娘的像!惟妙惟肖,老刘,你丫干脆改行投身演艺界算了,让老艾力捧你,保不齐你就是第二个葛大爷。”彭连卿夸张的唾沫四溅。
“滚,老子长的有那么寒碜么?”刘天顺笑骂,然后又把眼神饱含深意的看着艾一戈。
艾一戈看着眼前这两个在这种事面前还能嬉笑怒骂的损友,不由得叹了口气:“真要我说,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昨天就像是入了魔怔,见到靳可竹的时候,我总是恍惚觉得我跟她之间都两三年的关系了。她yù拒还迎的,我还以为她跟我玩儿小情趣,一时恍惚就……”这也算是半真半假了,除了魔怔和恍惚,其余都是真的,但是听在彭连卿和刘天顺耳朵里,只有这两点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
“得,那我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丫洗干净屁股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刘天顺很是无良的双手抱在脑后,两只脚也翘到了车前座的椅背上,嘴里还说:“老彭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喜欢开这种娘们儿的车,脚都伸不直。”
彭连卿出乎意料的没有跟刘天顺对骂,反倒是认认真真的说:“老刘,你别玩儿老艾了,有什么辄赶紧说。”
刘天顺这才收拾起玩笑之意,看着艾一戈:“老艾,你认认真真的告诉我,靳可竹那妞儿你究竟是打算玩玩就算,还是认真的。”
艾一戈无比坚定:“只要她愿意,我现在就能跟她把证领了!”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检察院那边我帮你拦着,你丫放心大胆的追求她,追到她为止。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妞儿的心是铁打的,只要你肯软磨硬缠,就没有什么妞儿是搞不定的。铁裤裆不也被你锯开了?那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追求她?追求自己同居了两年多的女朋友?——艾一戈突然觉得这是一个相当滑稽的命题。不过,好像这的确是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刘天顺负责拦住检察院提出公诉,原本这种非自诉类的案件取证过程就比较繁琐,再加上刘天顺中间动动手脚,公诉的提出时间将会被大大的延迟。利用这段时间把靳可竹追回来,到时候靳可竹自己撤销起诉,检察院那边也不可能吃饱了撑着非要跟艾一戈为难。只不过,这事儿怎么越想就越觉得别扭呢?
“你还犹豫个屁啊,反正就两种选择,一是你把她在公诉之前追到手,她不告你了,一切OK。二是你丫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除非你爹掏枪把靳可竹干掉。你选一个!”刘天顺不愧是个都市盲流,还是有知识有文化的盲流,说起话来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就是,就凭你艾少的本事,搞定一个妞儿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就纳闷了,每次拉着你一块儿去泡妞,我施展浑身解数,你丫倒好,搞得跟老僧入定似的,偏偏最后那帮姑娘都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扒光了往你怀里钻。你说我长得比你帅老爷子又比你老爷子地位高还比你有钱,凭什么那帮姑娘看上的都是你?可是你丫只要一看到靳可竹,就搞得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连上去跟人家搭讪都不敢,还非要拉着我跟你玩儿跟踪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彭连卿一脸的苦大仇深,看得出来,真的是怨念已久。
“老彭,说实话,有时候我还真是有点儿受不了你。你丫能不能不那么不要脸?矜持,你知道什么叫矜持么?”刘天顺恶狠狠的给了彭连卿一拳,彭连卿笑得东倒西歪的。
艾一戈终于点了点头:“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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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二百五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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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年到靳可竹家里,完全是程序使然。按说嫌疑人和报案人都已经确定,接下来就该立刻进入让报案人当面指认嫌疑人的程序,然后就是立案侦察,问询和审问,将基本情况摸清之后整理材料上交区分局,再由区分局决定是否继续取证调查以及是否由检察院提起公诉。但是由于艾一戈的特殊身份,加上靳可竹笔录上的一些疑点,张广年不得不更加谨慎从事。从靳可竹的笔录上来看,艾一戈当时的表现更像是一个跟女朋友闹意见了跑来哄女朋友的男朋友,如果说这段笔录是艾一戈的,张广年大可不必感觉到什么怀疑,但是偏偏这段笔录是靳可竹自己说的,那就有点儿奇怪了。从理智和逻辑上说,艾一戈有那么深的背景,就算是个混不吝的xìng格,张牙舞爪的想要强|jiān靳可竹,也不必搞出这种花样来。
正是因为笔录上这样的存疑,导致张广年不得不亲自专程来一趟,想要再证实一下这份笔录的完整xìng,同时也必须将这个疑点跟靳可竹说明。靳可竹当然是一口咬定自己的笔录跟记忆没有出入,这就让张广年在临走的时候显得忧心忡忡。一方面觉得这案子存疑太古怪,另一方面他又不太认为靳可竹会撒谎,可是偏偏他对艾一戈的印象还相当不错,艾一戈完全就不像一个仗着自己老子的权势胡作非为的恶少。综合这些,张广年感觉到了这个案子的复杂xìng,以他二三十年老刑侦的眼光看来,即便是市局或者省厅下来人,也同样会对此迷惑不解。甚至于艾一戈仅凭这一点,就能说服法官,只要找出一两个证人证明他跟靳可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行了。至于这个证人是真是假,不过是嘴皮子的事情,换做普通人也许还有些难度,对于艾一戈这种身份的人而言,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这些就不是张广年能够告诉靳可竹的范围了,有些东西不该他来说,或者说他没有义务提醒靳可竹什么。
离开靳可竹家里的时候,张广年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看错没看错并不重要,那人本来就有权力来找靳可竹,即便张广年在场,也阻止不了那人依法跟靳可竹进行沟通。虽然职权上张广年此刻绝对可以返回身去,保护一下靳可竹的合法利益,但是面对这么一个烂摊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广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动了jǐng车绝尘而去。
听到敲门声,靳可竹还以为是张广年有什么东西忘记了,扫视了一下桌面,没有看到任何跟张广年有关的东西。不过她还是拉开了房门,却看到一个宛如丐帮少帮主模样的家伙站在门口,满脸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是?”靳可竹迟疑的问到,下意识的很想关上房门,万一再遇到一个类似于艾一戈那样的人,靳可竹这辈子可就算是真正的毁了。
“靳可竹是吧?我是艾一戈的律师,那什么,你倒是把门打开啊,总不能就这么站在门口谈吧?”刘天顺一股子社会闲散人员的德行,说是律师,估计除了他自己都没人信。
靳可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身体立刻死死的倚在了门后,根本不给刘天顺进来的机会,sè厉内荏的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朝天宫派出所的人刚走,我大喊两嗓子他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