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李泰庆替她寻的大夫说那么多句好话,都比不上符栾带来的人能让她安心。
思及此,苏明妩产生了丁点动摇,至少不再抗拒男人的拥抱,任由他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殿中。
门由外被合上,房里瞬间隔断了鼓噪,穿过窗柩打来单束微弱的黄光,暖笼飘烟,静谧清幽。
符栾带着苏明妩上了床,却维持在怀里,迟迟没有松手,还环得越发的紧。
苏明妩不太舒服地扭了扭,“王爷,我想躺回被褥,你刚回来,身上好凉。”
符栾贪恋温软不肯放,唇齿溢出半句,“乖,等会儿就不冷了。”
他看到信后片刻不停赶来,那种生怕她出事的感触,是他未曾体会过的无力。
院门口看到她好端端能站着,他刹那想的是她绝不能死,至于她这几日亟待安抚的心情,他反而现在才有空顾虑。
“。。。”
苏明妩觉得她姿势别扭,仿佛被条粗。壮的蟒蛇缠上,黑花的表皮冰冰冷,力气却大的不像话。
哪里是抱她,简直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苏明妩先前想好对付符栾的淡漠说辞,从他进门首先寻人给她诊治开始,已然承受了温柔的一击,如今再被拥紧,更加冷不出口。
她只能暂时没话找话,“王爷,你在漠池郡忙么。”
“嗯。”
苏明妩哦了声,“外面怎么来王府那么多人啊?”
“看到信的时候,本王在议事,他们直接跟来。”
“啊?”
苏明妩惊讶地推开符栾,这时他倒是手臂松了些,“王爷,你,你是才看到信?”
“是。”
“。。。”
苏明妩听得这句,心里说不清何种滋味。
符栾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当然也没这个必要,可这不就说明,她连日的委屈都是自找的么。
她应当要高兴的,符栾没有不关心她,反而一看到信就急着回来,那么心口堵着的那口闷气,便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消解了。
苏明妩轻叹了声,仰头勾住符栾的脖颈,“王爷,我本来还在生气,是我误会你了。”
他根本不晓得她病了,晓得之后,他不就马上赶来了嘛。
他还是很重视她的。
符栾单边右瞳深幽,盯住女子好一会儿,才道:“王妃应该生气。”
“嗯?”
这话,苏明妩完全听不懂,狐疑地问:“为什么呀?”
符栾放开她,将她送进软被,掖完被角后,垂眸道:“因为,本王早就知道,王妃的不适。”
益州商船下来,她的摇摇欲坠和强自忍耐,以他的眼力,如何可能看不出。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王妃素日不带苍白的面色该当如何,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咬唇时的红艳与往常未施妆容的区别有多大。
他没想到她会有温症,更没预料到她中毒,但他确实看出了,她下船后的脆弱。
然而衡量之下,他依旧选择离开。
苏明妩听完,呆住了许久,他说早就,那便是在益州的时候,那时,她在马车里装作无碍。。。
女子捏着被角的手渐渐地攥紧,语调颤颤,“也,也就是当时,就算我开口说身子难受,王爷也不会留下陪我的。”
符栾沉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