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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穿着淡色家居长裙,光脚踩在毛绒拖鞋里,上面的一截脚踝白皙纤细,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随着上楼的动作轻轻摆动。
周院长的目光在那背影上停留片刻,才慢慢走回客厅,笑着抱歉:“对不起,顾总,你家太大,卫生间不太好找。”
“是我的疏忽,下次找人带你去。”顾延礼对她很尊重。
周院长当初捡到周雨落时,还是福利院的一个社工,如今她已经成了院长,瘦瘦小小的一个中年女人,头发花白,看着比实际年龄大很多。
“一转眼雨落已经去了三年…你最后一次出差前,她其实已经觉得不舒服,怕耽误你工作一直忍着,那孩子刚出生就被人扔在街上,发高烧把身体都烧坏了,我以为好好替她保养着就可以,谁知道她心脏还有问题?”
一提起以前的事情,周院长就忍不住抹眼泪:“她忽然晕倒,被送到医院后还清醒了半个小时,一直强撑着等你,到最后眼睛都还没闭上。”
这样的细节,周院长每次来都会讲,于是顾延礼又被拉回三年前的那个冬夜,就好像他从来都没能从那个夜晚走出过似的。
他低着头脑袋发闷,内心的躁郁被激起来,发泄不出去,下意识抄起一个杯子要往地下掷,看清是姜酒常用的那个青瓷茶杯,又轻轻放下。
周院长在对面一直看着他:“顾总,雨落那孩子从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男人,你即便爱上别的女人,也要偶尔想想她,我怕…她在地下孤单。”
“不会的,我这辈子只想着她就够了。”顾延礼手撑着头低声说。
“那…姜小姐呢?”周院长朝楼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顾延礼没察觉,他略微迟疑:“她只是雨落的替身,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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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雨落的替身,不提也罢。”
姜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凑巧听到这句话,但毕竟是有关于她的讨论,这会儿出去难免尴尬,她便挑挑眉,打算反身回去。
肩膀却被人拍了拍,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周院长站在后面,这院长走起路来连声音都没有,有些神出鬼没。
姜酒不喜欢别人不经同意触碰她,她没说话,但明显有些恼,只盯着对面的人瞧,倒要看看这人什么意思。
周院长神色不变,笑着说道:“顾总出去接电话了,我也该走了,只是还有一件东西没有拿,顾总交代我到三楼取,姜小姐可以带我上去吗?”
姜酒一般不去三楼,因为那里有供奉周雨落牌位的房间,她性格谨慎,只肯领着那周院长到三楼的拐角,远远的指了一下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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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外头下着点儿下雨,顾延礼从外面回来,沉着脸直接问:“姜酒,你是不是扔掉了雨落的遗物?”
他身上被雨淋透,手中还拿着一个脏兮兮的芭比娃娃:“这娃娃一直是放在三楼房间里的,你告诉我,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外面的垃圾堆上!”
“我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姜酒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她今天很累,刚刚睡了一小会儿便被叫起来,面色也是冷的。
“不止一个人看到你今天上了三楼,不是你还有谁?你嫉妒雨落在我心里的位置,觉得把她的东西扔掉,我就会忘记她。”
“我从不干那种龌龊事,倒是周院长今天去过那房间,我是为了给她引路才上去的,只到了楼梯口就停住了。”
顾延礼却不信,他冷笑了一声:“周院长知道我思念雨落,三年前亲自送了这娃娃过来,让我睹物思人,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拿走扔掉?”
“谁知道呢?估计是为了陷害某个人吧。”姜酒若有所思。
她的样子太过云淡风轻,男人又觉得她是故意用话语诱导他,猛地一下将桌子掀翻,当着她的面打了从雨廷传媒撤资的电话,上楼去了。
躲在暗处的佣人们纷纷跑出来,蹲在地上打扫残局,姜酒跟着一起捡了几个杯子的碎片,拼凑起来正好是那只青瓷茶杯,她要了个塑料袋装上。
外头的雨势有些大,她找管家借了件雨衣,寻思了一会儿,又跟人家借车:“不好意思哈,我的车被砸了,现在正放在店里修,我就借一晚上,明天肯定给你送回来。”
管家领着她去车库,忍了半天才劝:“延礼少爷就那么个脾气,他小时候遭遇的事情不好,也挺可怜的,姜小姐千万不要生气,等他气消了…”
“这车驾驶位好窄,坐着不觉得憋屈吗?”姜酒围着车子转了几圈,又探身进去瞧,人家根本就没有听他絮叨这些话,注意力早就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