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已经开出去好几站,团团小朋友玩得累了,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
祁香贝心里藏着事,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对面的男人,虽然长相一般,可衣冠楚楚,有一股儒雅的气质,眼神还算清凉,很不像始乱终弃的人。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年她看张有年不也走眼了吗?
祁香贝这些动作虽然隐晦,到底瞒不住邵鸿远的眼睛,他上下扫视几眼,没察觉什么异常,跟祁香贝耳语,“你总看对面的男人干什么?”
邵鸿远可不是乱吃醋,祁香贝的性情他了解,只是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关注。
这让祁香贝怎么解释,这里面的来龙去脉涉及到三哥的隐私,邵鸿远不知道内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何况,说不说的她也在犹豫,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就是看他身上的衣服样式不错,我觉得你要穿上肯定比他帅气,等到家咱买料子也做一件。”
祁香贝找了个理由,也不是瞎说的,对方身上的呢子大衣设计确实时髦,拿到后世也不过时,邵鸿远平时都是穿军装,便服很少,工作的时候没关系,等上学还是改变一下比较好,毕竟他是法律专业不是军事科。
邵鸿远用余光又瞄了几眼,点点头,“是不错,可以考虑,到时候找个裁缝一说就明白,没啥新鲜的。”
听完这话,祁香贝不再特意关注对方,想着,中国这么大,重名的肯定不少,长相相似也不是没有,也有可能是她太敏感了。
可火车到站,当对方跟他们一样拎起行李下车的时候,她基本肯定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个男人肯定很三嫂有关系,说不定就是爱国的亲生父亲。
不过,祁香贝已经没有空闲去想这些事,来接他们的人走过来了,是邵鸿远的大哥邵致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以前只看过他的照片,据邵鸿远介绍那就是笑面虎一样的人物。
“总算到了,你们这车也太没点了,整整晚了一个小时。”邵致和接过行李,伸手摸摸团团的头,“跟老三真像,我是你大伯,来打个招呼。”
我不认识你,团团小朋友傲娇地扭过了头躲避邵致和,搂着祁香贝的脖子不撒手。
祁香贝拍着团团后背,扯着笑说:“大哥别见怪,孩子有点认生。”
邵致和的嘴角高高弯上去,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怪不怪,第一次见,认生也是常理,等熟悉两天就好了,阿霖在家嚎叫着要见他小弟,把自己的玩具都搬出来等着团团呢。”
邵霖,邵致和的独子,今年七岁,是个异常调皮捣蛋却又聪明伶俐的孩子,恰逢猫嫌狗讨厌的年龄,家里明显已经装不下他了。
祁香贝他们刚进家门,他就像个炮弹一样发射过来,蹦着跳着要抱团团。
怎么可能给他抱,小短胳膊穿着厚棉袄,团团又裹得像个球,根本环不住。
米月红好笑地拉开他,从祁香贝手里接过团团,“真是应了团团这个小名,圆滚滚的,真讨人喜欢,我是奶奶,乖团团,叫奶奶。”
可能是经常被姚常玉抱的缘故,团团对上了年纪的女人一点都不抗拒,还乖乖缩在米月红的怀里,奶奶不会喊,连声的爸爸叫了起来。
米月红高兴得不行,搂着他进屋找邵大任显摆去了。
祁香贝在家里还见到了大嫂乔巧,也是军装加身,是一个干脆利落好相处的女人,说话铿锵有力,笑声都比普通人大。
妯娌两个虽然生活环境不同,也是第一次见,可毕竟都是女人,围绕着邵家,讨论着孩子,也有不少话题聊。
晚上,他们一家三口是睡在邵鸿远的房间里,原来的行军单人床已经换成双人床,屋子显得更拥挤了,不过能有舒服的床睡,祁香贝已经很领公婆的情了。
可是咋一换环境,纵然坐火车有点乏累,祁香贝也睁着眼睛睡不着觉,脑子里还不断闪现那个男人和孩子的面孔。
说实话,邵鸿远也有点失眠,跟家人见面很兴奋,说了不少话,正回味呢。
“现在除了你二哥,其他人我都见过了。”祁香贝想当兵就是不容易,一家人要聚齐都是难事。
邵鸿远双手相叠枕在脑后,心情放松,“明天就能见着,你上楼给团团喂奶没听着,爸说二哥已经调到这边军工厂工作,这几天有任务,要不然今天就能见着。”
“那倒是好事,要不然你们三兄弟各奔东西,爸妈身边孤零零的,想想也挺不是滋味。”祁香贝以己推人,要是母亲姚常玉是这种处境,她可不落忍。
邵鸿远轻轻叹口气,“是呀,爸妈年纪越来越大,身边确实需要人陪伴,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及时反应,有二哥在身边就好很多,等爸妈退休,他们要是愿意,就跟咱们住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行呀,我觉得挺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当然欢迎。”
祁香贝看得通透,邵鸿远能接受母亲姚常玉跟着一起住,平时对她老人家也孝顺有佳,投桃报李,她当然也能接受公婆一起住好好照顾他们,何况邵大任和米月红也不是那等磋磨媳妇的奇葩公婆。
邵鸿远感性地拉住祁香贝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媳妇儿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