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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身体在春节后的一场病之后越来越差，终于在开春的时候扛不住了，她临死的时候把我叫到床头对我说道：“小凡啊，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语堂可能没了，不然啊，我不行了，不管出了多大事儿，他都会回来的，奶奶没什么文化，临死之前有一句话也得跟你说说，其实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一个人，就是你娘，我知道她来历不正，小时候她要抱抱你，我都不想让她抱，后来她真的走了，我才明白，她也是个当娘的。”

“你爷爷，时不时的睡上个几天，他不是个普通人，我一早就知道，可是我得瞒着他啊，装作我不知道，他多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明明知道却装不知道？一辈子，凑凑合合的过得了，年轻的时候，我知道他想着别人，气不过，就当个母老虎，后来想改都改不了了，他那人最后被我一鞋拔子给抽死，我知道他没死，他只是选择了那样一个死法，他是赎罪啊，想着被我打死了，这辈子愧对我的，我就能解恨了吧？”

“你别忘了，你爷爷的那块坟地，是我挑的，其实我就是告诉他，我压根儿就知道他在那地下有个老情人，可是那又怎么着？他心里念的是她，还不是跟我过了一辈子？既然都这样了，下辈子，我就把他让给她了。你爷爷这样的人，我管不住，也配不上。”

“小妖的事儿，我知道你一直拿她当妹妹，只是因为这小丫头对你情深意重，你又是个善良孩子，不忍心辜负了她，后来那警察小丫头喜欢你，我也看的出来，你心里也有她，可是人呐，凑凑合合的，一辈子就过了，哪能计较那么真不是？”

“奶奶不行了，我也知道，你也别劝我，我死之后，就把我埋在村口，这些年从你二叔回来之后，因为你爷爷那老狐狸死的人，我在村口，等着他们回来，你出远门办事儿，回来了，奶奶也能先看到你，这就得了。”

“人，别委屈自个，活一辈子，自己都不舍得委屈自己，更别说别人了，不管你是谁，你就是小凡，这一点儿，我跟你爸想到了一块去，你爷爷那人，不成，想当英雄，自己没本事，就推到你身上，再见他，我还用鞋拔子抽他。”

奶奶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眼角含泪。

我没哭。

“奶奶，走好。走好就好。”我默念道。

我其实一直害怕，奶奶也是爷爷的一颗棋子。

最后才明白。

或许爷爷也不忍心这个聪明的傻女人，活的太累。

这是我身边儿的，第一个善终的人，不是吗？

第三十五章　不速之客

我感觉，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我也宁愿相信我生活的短暂平静是回到了原点的位置，更宁愿相信爷爷奶奶是在颐养天年之后自然死亡，父亲跟现在新思潮下的其他农民一样进城务工了，我跟林小妖有一个孩子，而且现在打算要第二个，九两，胖子，一切的人都没有出现过，这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个，应该是二叔，我就当他从来就没有回过林家庄。而我，或多或少的，还会依旧风韵犹存现在已经做了外婆的吴妙可还有那么一丝旖念，这一切，都挺好。

可是，注定没有一个圣人，可以把很长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儿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二蛋和胖子，现在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我姑且可以不担心，但是二叔怎么样了，去了哪里，成了我的牵挂，包括是现在已经回了洛阳的黑三，都会时不时的问我，林八千有没有回来？我想尽了办法，联系了很多我可以联系的人，甚至青旺街八号的那个老头我都给他写过信，北京的那个老头我也联系过，都没有，二叔像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只是出来卷起一番风浪之后，就销声匿迹，可是我知道，他那么执着的一样人，肯定还一直在某一个地方，为了这个终极的秘密在忙碌着。

我的生活，像是进入了一个轮回。

在林家庄的闲暇时候，村民们算是哀求我，继续拿起了我以前的主业，教师，去叫那些只要我一罢工就会停课的孩子，当然，镇上现在已经在考虑，在这几个偏远的乡村儿这边建一所中心小学，但是决策到实施，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上一次我的平静生活是二叔的到来打破的，之后，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的一发不可收拾，这一次，打破我平静生活的，是几个老外。

他们开了一辆凯迪拉克，看起来非常的骚包，对于这个山村儿来说，他们不需要知道车牌，只需要知道这个车挺大的，挺新的就好，更别说，下车的几个老外，各个西装革履的，村民们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问的第一句话跟几个月前问那几个道士的一样：“你们来，是找林小凡的吧？”——在大家的眼中，现在家里已经盖了一个二层小楼的我，绝对是村里最能干的大学生，成了他们教育孩子的典范，在他们眼里，能认识“开车的”这种级别的人的，林家庄，也就我一个，咸鱼翻身的二癞子都不成，再怎么翻身，他娘的他还是咸鱼，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不怎么被待见的二癞子，现在虽然有钱了，穿的人模狗样的，也当上了村长，反而更不受待见了，特别是那些男人们，说白了，不过是眼馋当年这个拦泥巴，竟然上了吴妙可的炕。

村民们没有猜错，这几个外国人，还真的是来找我的，在村民们把他们领到我家的时候，我正在教林甲第写字，说实话我也有点纳闷儿，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个人，我想要张口跟他们说话，却发现我上学时候学的那些外语早就被我还给了我的英语老师，站在那里，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小凡先生，不用见外，我们几个，都会中文，也非常习惯中国。”其中一个非常英俊的外国人对我说道，这个人蓝眼睛，高鼻梁，金发，身材又高大，穿上西装之后格外的有气势，甚至有点施瓦辛格的感觉，只不过施瓦辛格比较冷酷，而他带着笑脸。

“你们找我？”我指了指我自己道。

“对，我们找你有点事儿，你方便吗，跟我们单独的聊一聊？要不这样，我请你喝酒，中国人谈事情，不都是在酒桌上谈的吗？这是你们的中国文化精髓。”他笑道，外国人说普通话，带着的那种腔调，听起来很别扭，但是感觉非常搞笑。听的本来看到这几个洋毛子紧张的林甲第都逗乐了，我对小妖说道：“你先回房间，我跟他们聊聊？”

小妖点了点头，来即是客，他们既然说了要在酒桌上谈，我就抓了一把花生，开了一瓶牛栏山，一人倒了一杯，来的三个外国人中，两个还比较稳重，但是那个最为帅气的那个反倒是非常的跳脱，喝了一口之后，马上辣的吐舌头，叫道：“这是什么酒？”

“二锅头。”我笑道。

“言归正传吧几位，说说，找我什么事儿？”我问道。在看到他们之后我就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可是任凭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三个人。

“有一个人，叫林八千的，您认识么？”金发老外问我道。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手抖了一下，杯中的酒都洒掉了一半儿，出于谨慎，我甚至去关上了我家的大门，已经村民们很多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外国人，此时，在村口那边儿，围了相当多的一部分村民，看他们几个人像看怪物一样的。我关上了门，走了回去，问他们道：“你们认识我二叔，林八千？”

“何止是认识，而且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除了他之外，我们还认识一个中国以前的军官，他叫刘天峰，哦，他现在好像有了点麻烦，在美国。”金发人说道。

任何人，只要牵扯到这个事儿中来，就会让我警惕起来，我放下了酒，我的酒量并不是很好，生怕一杯酒下去让我无法去思考，我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感觉到你跟紧张我的朋友，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起码，你得让我们先介绍一下，我叫查理，我身边儿的这个秃顶，他叫查理，一个非常烂俗的名字，他是一个神学研究员，也可是说是超自然力量的研究员，来自英国，这位小眼睛的，他的名字叫大卫，他是一个历史学家，在欧洲非常的有名，而最为帅气的我，我想，我们会是同行，我们俩都是神的小弟，但是我老大是耶稣，你老大是谁？老子？还是什么元始天尊？哦，忘记介绍我自己的名字了，我叫耶稣，我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证明，我多爱上帝他老人家，我又有多么的虔诚。”这个金发人说道，哦，不，他的名字叫耶稣，是一个牧师。

“上帝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你叫这个名字的。”我有点忍俊不禁，这个叫耶稣的人，给人极大的好感，不仅是因为他帅气，更多的是，因为他很幽默。

“我想也是。”他耸了耸肩膀说道。

“那么耶稣先生，我想，我也不需要自我过多的自我介绍了，我叫林小凡，林八千是我二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以及我二叔现在在哪里了吧？”我问道。

“我来，纯粹是见识一下同行，但是我这两位朋友，是你二叔让他们两个找你的，他说，或许很多东西，你用的上他们，比如说，你身上的青龙，朱雀？包括那个太极图？”耶稣说道。

——假如我刚才还对他们三个有所怀疑的话，在耶稣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怀疑了，因为我身上的青龙与朱雀，知道有这个图腾的多的很，但是知道他们秘密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那个太极图了，只是我一时的还想不通，他们找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看着他们，不说话，既然他们找到了我，那很多话，就应该让他们先跟我说，而不是一直都是我在问。

“是这样的，朋友，我这两个朋友，一直在拉着我，要把我引上正道，也就是说，他们想让我相信科学，但是我是那么热爱我仁慈的主，同样也想把他们拉进主的怀抱中来，你明白的，我一个人，无法去对抗他们两个，所以你二叔林八千的出现，简直就是主带给我的福音，他用他神奇的本领，动摇了我这两个朋友的观念，但是你不会明白他们有多么的讨厌，他们竟然告诉我，林八千的出现，可以让他们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