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二人偷偷对话的时候,张虎学着杨壹教的本事,一旦有答的让这些拦门哥儿不满意的地方,赶紧塞红封,乡下成亲的红封都不大,全是铜子,一般人家讲究个好事成双,会塞两个铜子进去已经是大方的了。
张虎为了好过五关更是豪气,直接一个红封封了六个铜子,讲究个六六大顺,图个好兆头,铜子一两枚的可能还感应不出来,可一封六个子,加上好几封的被塞到手里,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人新郎官是出了血的,这下反倒是闹的几个哥儿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了,就新郎官这塞钱的架势,他们一直问人得一直给。
前面几个还好说,后面知道了人家塞了不少铜子还继续,岂不是有赚人家新郎官银钱的嫌疑?他们过来只是给笙哥儿撑场面,可不是贪钱来的,为此方才说不能被收买的哥儿第一个收手,其他几个哥儿也跟着学样。
他们也不想这么容易放过新郎官,可是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让新郎官接人是不行了,而且肯给这么些红封只为了进屋,那定然是对新郎君好的,左右他们也是为了拦一拦新郎官,好觉新郎官知道要对新郎君好,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在追究也没个意思。
这头门刚被放,里头的新郎君已经被盖上了红盖头,叫人扶着走到门槛前,新郎君的兄长早早准备好了,背着新郎君走到门口,放到驴车上面。
新郎君嫁人讲究出门到入门这段脚不沾地,出门靠兄弟入门靠夫君,也是新婚的好兆头,那些个没兄弟的人家就是表兄弟都要叫回来一个,可见看重着呢。
接到新郎君,一伙人热热闹闹的往张家去,方才在房里闹腾的哥儿也跟着迎亲的队伍走,准备去张家吃宴。
到了张家,时辰正好到了正午,是拜堂算好的吉利时辰,张虎闷头背着新夫郞进屋跨过火盆,到了正堂,待客的张叔做饭的张婶也早端坐在位置上,等新人拜礼。
杨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古色古香的婚礼,瞧着两新人拜天地拜父母之后对拜,心头一阵火热,他以前也不是个多想成亲的人,但今儿个看张虎成亲,心里真是抓心挠肝的想不久的将来,他和柳柳也成了这画面里的主人公,正举行对拜仪式呢。
“夫夫对拜,送入洞房。”
唱礼的司仪最后一句话落,新人就要送到洞房里去,周围年轻的汉子一个个都起哄的叫喊着,说是要去闹洞房,结果被张虎一个虎目瞪过去,话都不敢说一句的焉了,杨壹才不去凑那一门子热闹。
张虎这会进去待会还要出来同人喝酒,哪里有洞房闹,好在趁着结亲前张虎没空,他把贺礼和银子放在盒子里给送了回去,张虎也没细看给收了,也是了了一桩心事。
酒桌上,杨壹因为跟张家亲近混了个主桌的坐儿,柳家人除开村长和柳阿么家里三个孩子都来了,以柳村长的身份,主桌也有他们柳家一份,柳村长没来,柳卯领着柳柳坐在了这一桌。
柳木本来也要跟着坐的,结果张婶子把村里的一群娃娃都安顿在了一块,柳木自然收到了小伙伴的招呼,坐了过去。
桌上,柳柳和杨壹位置隔的远了些,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也不去刻意为难两个小年轻,睁一只闭一只眼的自顾自吃饭,直到在洞房呆了一会的张虎出来,纷纷拉过张虎来敬酒。
喜宴上想要灌醉新郎的人不少,张虎一个桌子跟一个桌子喝过去,得亏平日在家和父亲喝的多练就了一身喝酒的本事,几乎一轮下来都没见醉意,为了张虎还能清醒的洞房,杨壹作为张虎的兄弟自然只能替他喝。
可惜杨壹的酒量不怎样,就是古代这种度数低的酒也只喝了几桌,人就已经开始犯晕,到最后,成了第一个倒在桌上的人,其他人都笑杨壹这个酒量日后成亲铁定要被灌的连洞房都去不了。
哪知杨壹看着都醉了还清醒的听到了这话,嘴里嘀嘀咕咕的反驳,也没听清楚说了个什么,好在杨家也不远,柳卯当然看不得未来弟夫醉酒的姿态,过去把人一架给送回了家。
婚礼这场宴席吃的晚,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吃宴席的人才真正的散去,人一走,余下来的烂摊子由张家夫妇二人收拾,那些个借桌椅板凳的已经把自己东西拿了回去,灶台上还余下的菜每家也都给包了一份,剩下的就是席面上的残羹,需要好好收拾收拾。
这些活张婶子是做惯了的,张叔也是个喜欢埋头苦干不多话的人,这一通收拾好,外面的天色都摸黑了,儿子早早的被他们赶去了洞房,这会指不定在干些什么,他们老夫老妻的也不好打搅,干脆也钻进屋里,说了会话。
“明个儿我打算去一趟柳家,怎么样?杨小子和柳柳的婚事一天没定下来我这心里一天都放不下心,虽然村里这两人最登对,但我怕其他动了心思的汉子和哥儿做点什么事出来,那结亲就成结仇了。”
张婶这些日子早把杨壹当半个儿子在疼,光是为了杨壹的亲事她都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偏巧婚事好事多磨,总不顺畅,再磨下去,他都要担心给磨没了。
“嗯,村长醒了,给孩子定亲的事能做主。”
“村长家是个讲究的,柳柳又有个要参加科考的兄长,他们的婚事肯定不能跟虎子一样草草的办了,估摸着该要走读书人的那一套礼,只是明儿个我去送礼提亲是走纳采的礼节,人读书人纳采下礼要用雁,这时节南归的大雁还没飞走,明个儿你带着杨小子去小青河边找找,寻一对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