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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他一生教过两任太子数位皇子,还是头一次碰上朱怀这么个楞货,一路上走的脑袋发晕,还不忘问一句,“皇上还好吧?”

言筠扶着爷爷,想到朱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谁知道呢。”

言太傅其实没必要来奉天殿。因为盛宁帝左不过是说不过太子想找个人发脾气,他这太子太傅教不了孩子,当个天子撒气包还是可以的,横竖这气度不能丢。

所以等走到玉阶前,言老太傅甩开言筠的手,挺直了脊背,最后抖了抖锦鸡补服,正待大步流星跨入殿内,一只端砚就飞了出来,直直落在了言筠那身朱色官袍上,染黑了一片。

殿宇内,盛宁帝气急败坏的声音振聋发聩。

“你既觉得修殿建府不需多少银子,那朕今日就拨你五百两,限你三月内修葺完嘉王府。朕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在这大言不惭!给朕滚!”

言老太傅一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见那杀千刀的太子在盛怒的皇帝眼皮子底下真的蜷成一团滚出了殿门,直接滚到了他脚底下。

然后被一只黑色的靴子顶住了。

言筠背着手,满身都是狼藉的墨汁,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荒唐一幕,正对上太子殿下无所谓的笑眼。

朱怀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眼角眉梢傻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太傅,又十分兴奋地拉住言筠大声喊了声阿筠。

自言筠听了自家老爷子话做了太子伴读,后又考入翰林院成了史官,他一直觉得朱怀是个傻冒。

比如他听了御花园闹鬼传闻吓病了几个公主后,非得隆冬三更半夜守着看有无鬼怪出现,最后只逮到一窝秃毛鸟,还把自己冻得大病一场;再比如盛宁帝谒皇陵时由他掌政,听闻河间疫病,也不请旨就带着京中医者亲赴,这回自己倒是没染上,但水土不服,愣是吃不进东西瘦成了竹竿。

再比如说,他一直对嘉王府的过往好奇不已,结果问遍了御史言官也没有个结果。

嘉王府是大朝至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异姓王府。在乌衣巷入口第二家,朱门黑瓦,仿魏晋曲水流觞,竹林环绕,处处都是书不尽的风流。

这里原来是德元朝开国将军定侯祝豫的府邸,后来传给了祝豫之子嘉王祝襄,再往后似乎就没了什么消息。

而自成襄帝乃至盛宁帝,都下了一道圣旨。这处位于乌衣巷的宅邸永世不赏功臣,且年年由户部修缮维持原貌,以此惜怀祝氏定国之功。

此时朱怀站在朱门下,第三百八十一次问言筠,“你真不知道东南之乱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祝循如真的是嘉王之子吗?”

言筠仰着脑袋看天,也是第三百八十一次无奈地回答他,“太子殿下,我是史官,书上没记的东西我不知道,毕竟小的也不是贡院口卜卦算命的。”

朱怀有些失望地推门进去,出乎意料这里并无多少尘土,像是常年有人打扫一般,径直的门厅两侧放着兵器架,刀锋并未锈蚀,还散着阵阵寒光。

将门没能留后是件极为可惜的事,朱怀拔起一杆长枪掂在手里,他也说不准自己为何对祝家一事这般执着。

也许是他幼年习楷书写的乱七八糟,听头发花白的言老太傅随口说了一句“这褚楷还是祝循如当属第一”的时候。也许是他偷摸溜出宫来乌衣巷找言筠玩,结果看见言老太傅站在嘉王府门口悄悄地抹了抹眼泪的时候,他对“循如”和“祝家”的兴趣一下到了顶峰。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三代将门,平叛战死,却不肯在史书上留下自己一星半点痕迹,究竟是为何不要这满身功名?

祝循如又究竟是不是嘉王之后?

少年人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于是他拖着言筠去问混了三朝的言老太傅,结果一向宠着他们的小老头在这件事上总是回避不语。

他只能忽悠言筠去翻他爷爷的书房。

朱怀想得很简单,若言老太傅与祝循如是故交,定然会有书信往来。言筠最终被撷芳殿的藏书收买,前几日真去做了这缺德事儿,没曾想真有了收获。

太傅府的书房里有一摞已经泛黄发脆的信件,皆被言老太傅仔细摊平折好放在一处小匣子里。

言筠做贼一样,紧张得双手都在微颤,打开匣子就像是翻开了爷爷年少的时光,也在里头找到了朱怀最在意的那两个字。

这些信件来自五湖四海,有的是飘逸的褚楷,有的是俊雅的王行,落款或是循如或是然觉。可惜里头没有提起祝氏,只讲了了山川河流,各处轶闻雅事。最后几封稍新一些的都来自太湖梅里。

“循如。”朱怀抓着那杆抢,默念道,“循道无常,只求自如,真是个潇洒好名字。”

言筠则对另一人兴趣大点。

他曾不抱希望地随口问了翰林院的老大人“然觉”是谁,谁知对方嘿了一声道,“你去翻翻《大明状元录》。”

于是言筠去了。他在那些陈旧的文字记档中中翻到了然觉的生平,知晓了他姓晏,单名闻,善王行,然后几乎是屏着息读完了晏闻当年金殿夺魁的文章。

“然觉也好听啊,晏大人可是承泽年第一个状元,孝心也好,在平步青云之际淡泊名利,辞官归隐。”

言筠也不知道自己在和朱怀比个什么劲儿。“我问过老翰林了。他们都说晏大人不仅文采斐然,现在金陵城里提起他,还有人记得当年他登科打马过长街的模样,说是一百年都出不了这么俊的公子,说得我也有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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