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在那些人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与他们同等的人,我身上有了“污点”,他们觉着我做的东西配不上他们。”
“而且碰着哪里有相同的事,第一时间也会想到我,顺带说我一嘴。”这点林真以前都没体会到,大家从前那么推崇他,甚至有些神话他,聊他的奶茶,他的麻辣烫,他写的《梅娘》还有《寻仙》,仿佛不讨论与真有味小食斋相关的东西就赶不上潮流。
当发现他不可能不是那么完美,便全盘否定他的所有东西,仿佛他们之前讨论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这部分人,甚至比那些半道加进来的人踩得还要狠。
他道:“所以你瞧名声多么重要,它能带来东西,失去的时候也会让你失去许多,或许是金银,或许是你在这个地方生存的舒适度。”
“但是小幺,它也不那么重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纵使别人的目光言语再锋利,也别被其吓到,时间会给你答案。”
林小幺靠在林真肩膀上,脸上的肉随着他说话时身体的微微动作传来酥酥的感觉,他好喜欢三哥跟自己说话,不管他有多害怕,多难受,都会被一一抚平。
他道:“那若是我过个四五年,甚至七八年再成亲呢?”
林真低头看着他:“过个四五年你就二十一二,过个七八年就二十三四,那时候你身边的朋友应该都成了亲,孩子都有七八岁了。”
其实要按林真的真实想法,这年纪也还小啊,二十七八都不晚,但时代不同要求也不同,小幺已经受到他的影响对自己的人生,对自己将要干的事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要是他一口说二十七八三十岁也能成亲,他被这个时代所排斥,错过一些还不错的人,影响到后半辈子,他会难受的。
所以他折中地道:“我们每个人做一件事,说某些话,都会在将来有所应验,你要想明白,你如果在二十一二岁成亲,会面临哪些需要真真切切解决的问题,你能不能解决,解决了的后果是什么,不能解决的后果又是什么。”
“要是你觉得自己能够承担后果,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不能承担,就要三思而后行。”
这也是林真自己做事的准则,不管是给顾大办了丧事后回林家,还是把顾栓子接回来住,还是在镇上开铺子,他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迄今为止唯一的意外就是在县衙里因为蔡金珠咆哮公堂挨的十板子……
“三哥,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三哥了。”林小幺把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嘀嘀咕咕地说了这一句。
林真身体僵了僵:“是吗?”
“对啊,你跟以前一点也不像,你还没跟钱景元成亲那会儿,总是仗着阿爹疼你一些,经常偷懒,把自己的事转到我身上,还经常和村里好几个小子玩一块,天天有东西吃。”
“不过我希望三哥你永远都是现在这样,我喜欢现在的你。”
说实话,林真还是有点虚火的,再怎么说,他也是用了原身的身体,原身的灵魂莫名其妙不见了。
他拍了拍林小幺肩膀:“知道你很喜欢我了,快睡吧。”
林小幺嗯嗯点头,头不仅没从他肩膀下来,还往胸前拱了拱,手还放到他腰上了。
林真赶紧捉住他的手:“你快睡过去一点点,太热了!”
“嘿嘿,”林小幺笑得有点莫名,两只手掐着他的腰,抬头跟他说,“哥你的腰真的好细,我两个手掌差不多就握完了。”
“……”
林真脑门上的青筋冒出来了,他不想这么细!
一个大老爷们儿要这么细的腰干什么,更别说他那屁股……
什么yingdang屁股!
洗澡的时候他从来就不过细地去看,怕看了吐血。
林小幺过了两把手瘾,赶紧滚回原来的位置睡觉觉,林真赶紧把卷到肚子上面的里衣拉下去,被子拉到下巴。
第二天,林真还睡得半梦半醒地就听到林阿爹在叫他:“真儿,醒了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腰腿酸软得不行,听到林阿爹的声音缓了一下道:“醒了的,我马上起来。”
睡在他身旁的林小幺已经不在了,什么时候起的都不知道。
林真穿衣服穿裤子下床,走到灶间,只见下眼圈黑黑的林阿爹正在往盆里舀热水,看见他出来道:“水给你舀好了,你端出去加点冷水。”
“哦好。”看样子,林阿爹一晚上都没睡好,在为待会儿要去李家的事操心,林真端着盆出去,先用竹筒杯倒水刷牙,再洗脸。
家里的人都起来了,光院子里就站着林父林大哥,林二哥在屋檐下面给他最小的孩子穿衣服,才两岁多大的孩子,说话已经说得挺好的了,脸蛋也因为家里吃食好了胖乎乎的,正在林二哥的指导下抬手抬脚。
林真洗漱完,把盆立在墙边,回到灶间那儿:“阿爹,煮面还是吃其他的。”
“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你们几兄弟看着办吧。”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怎么行,我瞧瞧,”林真打开灶头旁边的橱柜看了一眼,看到碗里还有满满的剁好的新鲜肉沫,有了想法,“吃饺皮吧,二嫂,你去地里割点韭菜来,大嫂你把墙角那两个笋子剥了,我和面。”
“好,这就去割。”林大嫂二话不说起身拿着镰刀去割韭菜,林二嫂把墙角那两个笋子拿到院子里,利索地剥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