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再对上舒洺彦的时候让他难堪,这句话说完季驰骤然抬起头迎上了舒洺彦的双眼,却发现那双眼睛再不是十年前的模样了,眼底深深的疲惫倦怠让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刺痛。
舒洺彦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季驰的手微微收紧:
“这里是公司,证据摆在面前。”
舒洺彦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苍凉:
“证据?一个账号,一个邮件就是证据?”
那个电脑又多少人可以动?帮他申请账号的信息部的人是不是可以后台登录他的账号这些都不去验证,仅凭现在的东西就是证据了吗?
但是他忽然顿住了声音,是与不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争吵的了,在季驰相信的那瞬间他就没有什么可辩驳的了。
胃里突如其来的一阵抽痛让他控制不住的微微弓了身子,手下意识抵在了上腹,季驰看见他状态不对,手按住桌子刚要起来,就听到了甚至有些细弱的声音:
“不是我做的,我只有这句话,至于怎么处置,听凭季总的。”
他的唇边有一丝嘲讽的弧度,咽下了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感,他缓缓挪动步子想要出去,这里的空气让他觉得有些窒息,吸进去的空气好像不够用一样,眼前一阵阵地黑雾涌了上来,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脚深一脚浅,他努力维持着意识,却还是抵不过黑暗的召唤,他累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舒老师我都觉得他快挂了
季狗啊,他的梦想实现了,确实让舒老师难堪了
第22章季总的质问(极限拉扯)
舒洺彦的身子晃了晃,在到门口的那一刻还是抵不过眼前的黑暗,他下意识抬手扶住了门框的位置,但是身子还是有些无力的委顿下去了,季驰一下从座椅上起来:
“舒洺彦?”
他快步走了过来,刚才的话是过分了,但是那涌上来的情绪却还没有褪去,不过一切都还是抵不过舒洺彦倒在眼前来的有冲击性。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舒洺彦的脸色很白,额角都是细密的冷汗,他这个样子季驰看了心里有些没底,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测的那个血常规,贫血严重,他是知道贫血厉害的人走路都能摔跟头的。
他的手扶在舒洺彦的手肘上,隔着薄薄的衬衣那人哪怕是手肘的位置都清瘦的厉害,但是这一次眼前的人却没有由着他扶,他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手死死的握着门框的地方,指尖用力到发白,胃里的疼痛让他有些直不起身子,贫血而导致的头晕一直都如影随形,但他还是用仅剩的力气将手肘从季驰的手里抽了出来。
季驰的手空在了当场,他微微抿了一下唇,手就要直接穿过这人的腿弯将人给抱起来,但是却被眼前的人给推开了,舒洺彦身上其实没有什么力气了,那力道并不大,但是却带着不可辩驳的拒绝,他微微垂着头,微长了一些的刘海被额前的冷汗打湿,他的声音低沉无力:
“我没有误会我们的关系,季总。”
一句话季驰的手都愣在了当场,这是刚才他质问舒洺彦的话,他再次想起了舒洺彦问的那句他相不相信?舒洺彦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过往的记忆悉数出现在了脑海里,那么多的曾经,多到他觉得前半生最耀眼的会议,最珍贵的岁月就是和季驰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了,但是时光就是时光,终究还是过去了。
舒洺彦的眼神很平静,但是平静中的悲切却让季驰心里一顿,他死死的捏住了拳头,他知道舒洺彦以为他会相信他,就像当初他相信舒洺彦不会离开一样,今天他的话对舒洺彦的伤害和当年舒洺彦对他的伤害看起来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不过只有季驰自己的心里知道不一样,他无论怎么说,他心底还是绝不会相信舒洺彦会为了钱出卖设计图,但是舒洺彦呢?他却是切切实实的离开了自己,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舒洺彦撑着身子慢慢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当年的事儿在季驰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去过,无论平时他和舒洺彦之间有多么的风平浪静,但是一旦遇到了什么事儿,十年前的事儿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无时无刻的都在扎他,看着站起来的舒洺彦,季驰的情绪忽然就有些上头,他们再遇见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谁都没有提起曾经。
舒洺彦不肯提起可能是因为他心虚,而他不愿提起也是想要在那人的面前争一口气,他不想舒洺彦以为都过去了十年的时间他依旧放不下,但是现在,他忽然就涌上来了一股冲动,话没有过脑子的脱口而出:
“你觉得我应该信你,我没有信,你就觉得受伤了?那当年呢?我还以为你绝对不会走呢,结果呢,我都已经做好了什么都不要了,和你去城里重新开始的准备了,你呢?你走了,你一个人走了,可笑我回到家里的时候还以为你在等着我,你都走了一个月我还以为你会回来,我等你了三个月舒洺彦,我在那个屋子里等了你三个月。”
季驰的眼圈都有些发红,声音甚至控制不住的有些抖,他承认他从未忘记过眼前的人,他承认这十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淡忘过过去,他现在都清楚地记得当时在村子里那三个月他是怎么熬出来的,他每天都会到舒洺彦之前常去的地方看,会到外面回村的那条必经之路上看,那条路上的夕阳他整整看了三个月,也没有等来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