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珩转身坐下,唇角微微扬起,更加觉得这个兰姑果真不是一般人。朱翊珩手指轻敲着桌子,对青云道:“去把沈云舒叫过来。”
一刻钟后,沈云舒来了,朱翊珩示意让左右都退下,朱翊珩起身扶起了沈云舒,他的手指碰到沈云舒手臂的一刻,他分明感觉到她的颤抖。
“本王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殿下,姑娘兰姑确实与不少京中官员都有所联系。那些官员来教坊司寻欢,次数多了,说话之间难免会留些把柄,兰姑便会以此威胁他们,必要时候逼他们为自己做事。”
“做什么事?可有凭证?”
“不知,左右是为了银子,听姑娘说,兰姑房间有一个极隐秘的箱子,平素从不让人靠近她的房间,想必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姑娘说,她会想办法为殿下搜寻证据。”
“云舒,你见过江辰对吧,他可去过教坊司?可识得教坊司什么人?”
“他从未去过教坊司,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说他在京城并无亲眷,想来也不识得什么人。”
“云舒,你做的很好。”朱翊珩摸了摸沈云舒的头道:“本王想了一下,等这件事办妥了,你就留在王府吧,也方便你们兄妹相见,互相照顾。你放心,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沈云舒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朱翊珩,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道:“殿下,云舒不求名分,只要能日日伴着殿下,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日,朱翊珩进宫的时候,发现首辅钱尚,次辅姜川,阁臣钱敏达都在。
众人向皇帝行礼后,成明帝看向钱尚和姜川,开了口:“你们给怡王讲讲这次的案子吧!”
钱尚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冲一旁的姜川缓缓开口道:“姜阁老讲吧!”
姜川微微颔首,“是,前几日臣查了今次会试的考卷,程深所选会元确实是江辰,至于先前有人控告会试结束后江辰就曾扬言今次会元非他莫属,我也查证了其他考生,确有此事。不过,臣近日联合刑部多方查证,确实没有发现程深收受贿赂的证据,流言倒是有一些。
锦衣卫先前说李经年已经招认他贿赂程深透露考题,但昨日当堂翻供,我昨日连夜查了证词中说的时间地点,那时候程大人确实在府上不曾见客,而且那天李经年也并没有去过程府,与控告的供词不符,有可能真的是屈打成招。江辰始终咬定他不曾舞弊,这件事怕是另有隐情。”
钱敏达冷哼一声,音调提高了两分,盯着姜川发难,“还能有什么隐情?还未发榜,这江辰怎么会知道此次会元非他莫属?偏偏程深选的会元还真就是他,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至于证词对不上就更简单了,像李经年这样首鼠两端的小人,为了活命说什么都不稀奇。如今这情形姜阁老还替他开脱,莫不是你也参与了这科考舞弊案!”
姜川也不示弱,正色道:“小钱大人,陛下既然责令我来处理此案,我就应该秉公办理,有任何疑点都应该提出。难道只因为我说的是你不想听的,就要说我与人有私吗?”
“钱敏达,不得胡言。”钱尚厉声喝止了还要说话的钱敏达。
成明帝脸色更加阴沉了,目光从内阁的三个人扫到朱翊珩身上,“老十六,你觉得呢?”
“臣弟与程家有婚约在先,理应避嫌,不敢妄言。”
“这婚事是朕给你指的,你又尚未结亲,但说无妨。”
朱翊珩这才开了口:“回皇兄,臣弟先前在宫外喝酒时也听过江辰的传言,江辰此人应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为人也是桀骜不驯,这样的人志得意满之时口出狂言也很正常。江辰中进士应该并不是难事,为何还要冒险舞弊,实在是不划算。
至于李经年,倒是有可能冒险买考题,只是,照先前所说,程深在应天府就私下见过江辰,应该已经约定门生了,有江辰这样的才子做门生,何苦再勾结一个庸才给自己找不痛快?更何况,会试的考卷即使是主考官也不知道书写者何人,若事先透了题,如何判定那两张中意的试卷哪张是江辰的,万一选错,到时候殿试露了马脚,岂不是两头空?”
成明帝还未发话,钱敏达抢先质疑道:“那王爷可知道,这李经年考了三次乡试才中举,文采见识成绩都十分普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会试中突然厚积薄发,险些位居榜首?”
朱翊珩看了钱敏达一眼,并未说话,成明帝眯着眼开了口:“钱阁老,你觉得呢?”
钱尚慢吞吞的往前走了两步,拱手道:“老臣以为,程深一向谨慎,倒是不见得会做这种事,可是难保下人或是身边的人不会借机起歪心思。才子虽说难得,可是凡是经世大材莫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岂会因为才学略高于人就沾沾自喜得意忘形?这样心浮气躁之人,终究难成大器。”
成明帝撩袍端坐在龙椅上,审视着殿上几人,开口道:“案情未明,贪功冒进,屈打成招这种事朕不想再听了。程深是文人,让刑部不准用刑,不能冤枉了他。那两个举子,让赵康时好好审审,七天以后,叫上刑部,锦衣卫,大理寺,三司会审,务必把这个案子了解了,不能错杀,也不能放过。都退下吧!”
“是。”
众人走后,成明帝忽然对刘千山道:“上次办浙江案子的那个小太监叫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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