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把彭助理关在了门外。
彭助理拧着眉,心想你医术也不怎样,夫人这几天脸色差得很,两个人说话都避着她,大小姐又特别交代过让她不要打听,要给夫人最大程度的自由。
但彭助理依旧每天都跟李衾汇报情况,夫人这个称呼也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李衾承认也不对,也承认也不是,只好由着对方这样叫了。
这几天沈岸香孕吐非常厉害,肖含开了药调节才好些,要不然她连戏都拍不了。
“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肖含一面替她拍背,一面劝道,“后面还有那么多打戏,你又不肯用替身,这么折腾下去很有可能流产,岸香,你听我的行不行,跟大小姐说吧,瞒不住的。”
沈岸香身体本来就不好,就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加上工作强度大,黑白颠倒休息不规律,身体根本吃不消,就这几天已经吐得面黄肌瘦了,再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沈岸香要是出点什么事,肖含担不起责任,她也劝过,可不管用,沈岸香就是不肯跟任何人提起怀孕的事,也不许她说出去。
沈岸香把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还难受得要命,她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她当然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可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生活刚刚好转,糯糯果果才被李衾接受没多久,她不敢赌李衾还能接受肚子里这个,如果说糯糯果果是人为的巧合、不得已的结果,那现在这个就是耻辱的象征,是李衾在极度暴怒的情况下施舍的,她不能要,也不敢要。
“含姐,你再帮我一个忙吧。”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可以依靠,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肖含,她们都是beta,她相信肖含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帮她把孩子打掉。
肖含早有预感沈岸香会和她提这个要求,但是,“很抱歉,岸香,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个我不能答应你,这是犯法的,我不能做。”
沈岸香苦笑,“犯法……”
法律又何尝替她说过一句话,在她遭受痛苦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站出来阻止那些施暴者:这是犯法的,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给你看个东西吧,”沈岸香把头发撩起来,又撕掉后脖颈的贴纸,露出那道凹凸不平的伤疤,“我跟她的关系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也不是她的伴侣,她不会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能生下来。”
肖含震惊不已,“这?!怎么会!”
只有alpha标记oga的时候才会咬后脖颈的腺体,可沈岸香是beta啊,没有腺体,也无法标记,咬这么一块疤,得多疼?那个alpha是多狠才会这样对她。
“易感期。”
沈岸香只说这三个字肖含就明白了,alpha易感期几乎丧失理智,全凭信息素的指引标记oga,这个时候的alpha也是最凶狠的,如果没有oga供她们标记,后果不堪设想,当时作为beta的沈岸香肯定受了很多苦。
“孩子是那个时候……”肖含心情复杂,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也隐隐有了要崩的迹象。
beta不能被标记,受孕方式较比oga会更亲密,要是alpha怜惜一点,beta的痛苦就会相对减轻,可要是……那beta就遭大罪了,跟被生生剖开差不多。
沈岸香背靠着墙壁,偏头看窗台上用来清新空气的花束,她并不愿意回想那天晚上的遭遇。
“含姐,求你帮帮我吧。”
她没有办法了,肖含要是不肯帮忙,那她就只能找黑诊所堕胎。
肖含此刻的脑子也有些乱,“有些话本不该我来问,我也没有这个立场问,可我看她对你、对糯糯果果还是很好的,不像逢场作戏,而且……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她能得到什么。”
很多事憋在心里的时间长了,就丧失了分享欲,再苦再累都懒得再说,沈岸香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她不知道从何说起,说了又有什么用。
肖含本来就是李衾找来的,给她开工资的人是李衾,又怎么会冒险帮自己,非法打胎的后果很严重,肖含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肖含解释,毕竟李衾最近一段时间表现得太好了,谁见了都不会相信这个人曾经那么混蛋过。
见她不说话,肖含于心不忍,建议道:“要不你还是先跟她说一下?即使不要,也可以让她在证明材料上签字,咱们再去医院做手术,也比你胡来要强啊。”
肖含也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她想问题比较全面,已经不可能再像不谙世事的小女生那样不计后果的去做一件事了。
她心疼沈岸香,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看到沈岸香走一条错路。
沈岸香也明白她说的有道理,跟李衾坦白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李衾说一句“不要”,她就可以拿着证明去正规医院把孩子拿掉。
“我再想想。”
她一点都不想告诉李衾,既然肖含不愿意帮忙,那她就死命累自己,累到流产。
之后但凡肖含端来安胎药,沈岸香都会在对方出去后偷偷倒掉,拍戏时不管多危险的动作她都亲自上。
肖含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她知道沈岸香是在用这样的办法把孩子流掉,她很着急,几次都想跟彭助理说,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为此肖含第一次对沈岸香严厉,让她不要糟蹋身体,意外流产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可沈岸香还是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