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早坏笑了一下说:“如果我们一直朝前开,半路不出故障,开到4月25日早晨,朝右一拐就到了。”
大家都听得出来,魏早想幽默一下,衣舞却严肃地问:“要是改早了或者改晚了呢?”她说的是拐早了或者拐晚了。
魏早有点卡壳了,他想了想说:“到处都光秃秃的,能看见的。”
1996年,余纯顺走到离铁板河出口不远的地方,迷失了方向,干渴衰竭而死。
营救人员乘坐直升机,找到了他那顶蓝色的帐篷,一角已经塌落,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帐篷门口扔着一把藏刀,不见刀鞘。余纯顺躺在帐篷里,头东脚西,头部肿胀,五官已经失去比例。他的头发像洗过一样。裸露的上身布满水泡,最大的像乒乓球。他的胳膊下压着草帽。这里离他埋水的地方只有3公里,甚是诡异。
按照探险界惯例,以及余纯顺生前遗愿——“走到哪里就躺在哪里”,营救人员把他的遗体就地掩埋。
这位旅行家被安葬在了他魂牵梦萦的罗布泊。
最初,营救人员临时立了一块木质墓碑,写着“余纯顺壮士遇难地”,一位女士用口红把这几个字涂红了。举行了简单的哀悼仪式,飞机飞走。
余纯顺的墓地和彭加木的墓地恰巧在一个纬度上。
没想到,到了1997年,某摄制组前往罗布泊,发现壮士墓地惨遭盗掘,随葬的帐篷、金属撑杆、睡垫、白色T恤衫被挖出来,散在各处。
墓地西南大约两公里处,有一辆抛锚的沙漠越野车,无人,无车牌。车轮半陷入沙土中,车漆已经剥落。
后来,有人又用水泥、红砖、木料,重新整修了余纯顺之墓。大理石墓碑正中写着“余纯顺之墓”五个大字,镶嵌着余纯顺的铜质头像,墓碑左下角雕塑着一双旅游鞋。另一块大理石碑纪念碑上,镌刻着余纯顺的墓志铭。
余纯顺的墓碑立在茫茫无人区,2005年,石头墓碑莫名其妙被人砸碎,木头墓碑被焚烧……
大家陆续上车了。
浆汁儿坐在了悍马上,孟小帅跟她交待了一些什么,然后颠儿颠儿地跑向房车,一步登了上去。
徐尔戈还是坐进了悍马。
张回钻进了布布的车。
我正要回到车上,浆汁儿下车朝我挥了挥手。
我停下来。
她跑到我的面前,朝我的车上看了一眼,小声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神情有些诡秘。
我也朝车上看了一眼,号外已经带着四眼坐进去了。
我说:“怎么了?”
她说:“刚才我去号外的背包里拿打火机,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说:“他背着电台啊。”
浆汁儿说:“我还看见了一个仪器,很大的家伙!”
我说:“仪器?什么仪器?”
她说:“我也不认识,不过,那上面有字,写着——金属探测仪……”
金属探测仪?
我一下警惕起来,号外带那个东西干什么?
第22章 古佉卢文
再次启程,人员组合有了变化——
魏早和帕万依然在最前头。
后面是布布和张回。
后面是浆汁儿和徐尔戈。
后面是白欣欣、衣舞和孟小帅。
最后是我、号外和四眼。
感谢晴朗的天气,要是遇到沙尘暴,我们就命悬一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