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被臊的脸通红,“嫂子,我和禹卿只是知己,这不是憋闷,才邀他一叙。”
“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既然在病中,这种事还是少来为好,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若因你出了差池,我和你大哥哥倒没什么,仔细你娘揭你的皮。”说着,美妇人伸手点点眼前少年。
“好嫂子,你最是知道我的,这半年我可没敢出去一次,就这一次还被嫂子发现了。”顺势抓手赖上胳膊的少年倚在榻边,“咱们薛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哪里还需要吴家这点,要不就是寻到药,我好……”
“瞧瞧又说小孩子话了。”美妇人笑一声,拍拍身侧人,“咱们家是经年的商人,你吴家表弟才多大,他们家里可没一个省油的,现在不把产业转过来,等以后被他那些兄弟们瓜分了,他堂堂一个男子汉,你要他怎么办?那个时候谁愿意将到手的家产吐出来,咱们想帮都帮不上忙。”
“咱们如此为表弟,他定会感激。”
“感激不感激的,咱家那么多老亲,有几个没上门打过秋风,你听听有几个念着好的,只要不出门说咱家坏话我就念佛了。”
“表弟他心思纯善,定会念咱家好的。”少年直起身,拍着手道。
美妇人只笑笑不言。
“嫂子,那我能不能同表弟说一下?我这病本就无碍,我不想再让表弟一直劳心劳力下去了,我想去今年的踏青宴会,听闻省城的无双公子要来。”
刚还安慰自己小表哥不知情,只是本性单纯,不曾将人往坏处想。
那来寻他的人也只是一同聊聊天,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可这一句病无碍,吴镛眼前一黑,只觉五雷轰顶。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唯有他傻傻信了。
吴镛深一脚浅一脚,浑浑噩噩走出馨园。
车夫见状,快步上前,“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回府。”说着,吴镛抬脚便往车上登,一脚踩空,又是一脚,最后在车夫一脸担忧伸手帮扶下,吴镛狼狈爬上马车。
“咱不等张神医?表少爷的病是不是,若是火灵芝不行,咱再去其他地方……”
不等车夫将话说完,吴镛一手扫下车帘,“我说回府!”
车夫不敢再言,小心翼翼赶车。
车内,吴镛神情呆滞,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对话。
笑意一点点爬上脸,吴镛嘲讽一笑,笑声越来越大。
咸湿的泪水糊了吴镛满脸。
车辕上车夫咽下担忧,放慢速度。
再慢的速度,终有到目的之时。
车夫正犹豫如何开口劝说。
已经恢复平静的吴镛感受到车速慢下来,开口问:“怎么停了?”
“少爷,到了。”
“嗯。”随着应声,吴镛缓步迈出车厢,又是平日温润如玉的翩翩世家子。
难道刚刚是幻觉?
车夫皱眉伸手挠头,可他明明听到。
“对了,一会儿别忘了去接张神医。”随着吴镛回头叮嘱,通红的眼眶暴露在车夫面前。
不是幻觉。
“怎么呆愣愣的,可是身体不适?不然就换……”不等吴镛说完,回神的车夫快速摇头,“小的无事,这就回馨园等着接张神医。”
“记得见到表少爷说一声我临时有要事,改日再去探望他,别忘了走兴胜街买包杏仁糕带去。”
叮嘱完,吴镛摆摆手,转身挥退请安小厮,吩咐道:“传松柏去账房等我。”
既然郎心有异,他便休。
随着吴镛踏入账房,整个吴家上下全部知道新家主去账房了。
不过众人对此一笑置之,毕竟自从接手就从未进过账房两次,去还是支取银子的家主,并未有人觉得此时能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