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青棠已经没有力气,顾惟玉越来越沉,她掐了掐顾惟玉的脖子,“顾惟玉,你不许死,我不许你死!你给我喘气,你给我好好活着,你听到了吗?”霍青棠摸到顾惟玉脖颈的时候,男人颈上已经没有温度。
&esp;&esp;霍青棠晃着自己衣裳,“救命啊,救命啊”
&esp;&esp;那男人来了兴致,竟一五一十坐起来,瞧着一个女人露出头,伸着手臂,江水一浪拍着一浪,那女人的头时而沉下去,时而又浮上来。
&esp;&esp;花船刚刚已经靠近,此刻好像要摆头,船要扭头走了。
&esp;&esp;青棠解开腰间的鞭子,她用手拉住顾惟玉,鞭子从水中出来,一鞭子快要甩到船下的铁环上。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霍青棠又是一鞭子抽出去,只要勾到了那铁环,惟玉哥哥就有救了。
&esp;&esp;甲板上那男人又坐正了些,他敞开袍子,旁边如烟姑娘送来水果和茶,男人将如烟往怀里一扯,“瞧瞧,有趣,有趣!”
&esp;&esp;如烟是花船上的头牌娘子,大概是三个月前,花船就被一个男人给买下来了。
&esp;&esp;原以为这男人是要自己享乐,却不是。他就是喜欢请客,喜欢请客作乐,每夜每夜的请客,请上一帮子富家子弟,不吹箫弄玉到天明,是不会罢休的。
&esp;&esp;青棠已经没力气了,她用手拽不住渐渐下沉的顾惟玉。“救命,救命啊”
&esp;&esp;人快要沉到江里,如烟道:“您真坏,那个是个小姑娘啊,见人家小姑娘受苦,您就高兴了?”
&esp;&esp;如烟轻轻笑,“快把人拉上来吧,瞧人家小姑娘,没力气了。”
&esp;&esp;男人攫住如烟的唇角,在她下颌处轻轻咬了一口。“去吧。”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贱的男人,大家看,他是?
&esp;&esp;没错,他就是
&esp;&esp;谁?是谁大声地说,我听不见,浪太大
&esp;&esp;☆、初冬
&esp;&esp;两个壮汉捞了霍青棠上船,青棠又紧紧拽着顾惟玉,“先救他,救他”
&esp;&esp;这一男一女气息都弱得很,尤其是那男的,如烟姑娘缓缓走过来,“哟!这都快没气儿了,赶紧送舱房里去。”
&esp;&esp;青棠行了个礼,“多谢。”
&esp;&esp;船舱很大,也是豪华,这是个双层的花船,他们将顾惟玉抬到二楼,说是怕影响了下头的客人。青棠跟着上去了,船里头奢华至极,玉翠珠叠,随处可见名家真品。进了屋子,舱房中铺着浓艳厚实的波斯地毯,花纹艳丽而张扬,时刻昭显着花船主人的富贵煊赫。
&esp;&esp;如烟站在外头,手里捏着丝帕,“我着人来替这位公子瞧瞧吧,给他换身衣裳?”
&esp;&esp;青棠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来。能否请姑娘给一些伤药,再请姑娘送一点热水就好,等下了船,我们很快就走,不会叨扰姑娘很久的。多谢。”
&esp;&esp;“那好吧。”
&esp;&esp;似不愿意多呆在这里一刻,这里血腥气太重,如烟瞟了一眼气息奄奄的顾惟玉,转身就捏着鼻子走了。
&esp;&esp;顾惟玉躺在榻上,青棠将枕头往他颈下塞,“惟玉哥哥,你这衣裳不能要了,我给你脱下来,疼的话你就说,我会小心的。”
&esp;&esp;男人并没有回应,青棠摸他的头,“惟玉哥哥,你再坚持一下,等下了船,我叫伊龄贺写信给敏敏,让敏敏带着贺鲁图过来,好吗?”
&esp;&esp;顾惟玉外头是碧色的锦袍,青棠解他腰带,嘴里还在念:“不疼,不疼对吧?惟玉哥哥,我给你”
&esp;&esp;目光往下,青棠就看见了顾惟玉的腿,一条绸裤与血肉交结,血色四溢的腿。
&esp;&esp;顾惟玉伤得很重,尤其是他一双腿,血肉模糊,他的外袍衣摆和里头的绸裤紧紧粘合在一起,血迹斑斑,教人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esp;&esp;霍青棠抿着嘴,她掀开顾惟玉的锦袍,入目就是血,深红的血迹浸染了顾惟玉腰部往下的大半条腿。那深碧色的里衣更是血迹斑驳,明明是深红的血色,因为在江里泡的太久,深红都漂成了浅红色。
&esp;&esp;桌上有个绣花绷子,青棠起身从里头拿了把剪刀。‘嘶’,布帛裂开的声音,青棠一点一点去剥顾惟玉的裤子,“惟玉哥哥,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