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看着他轻噎,没理清的思绪忽然再次扰乱心神。
他的目光慢慢定格在她身上,她乱得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最后猛地背过身,羞极了低声冲他嗔道:“衣服扣好!”
女孩子的思维还是太跳跃,程砚安微怔,指尖搭上自己的衬衫领口。
那里因为方才在包间嫌闷而开了一颗领扣,衣领微敞,却也是合乎规矩分寸正好的着装,可听她那意思,像是自己浪荡得不行。
兰泽的耳根子有一抹飞霞,做贼心虚似地玩着衣角。
都说女孩子的娇羞最难得。
心头那点躁意转瞬间散了大半,他轻扬起笑,不紧不慢地将那颗扣子扣好。
可惜那颗扣子还半搭在指尖时,一道大喇喇的声音就从转角处横插进来。
“嘿!我淮哥上哪儿去了?干嘛呢,大伙儿都等……”
兰泽愣,一个穿着藏蓝色卫衣的男人就这么闯进了她二人的空间。
声音戛然而止,气氛骤然凝滞。
蒋清风一转头就撞见这一幕——
姑娘小脸微红,低着头背着身,一双湿润的眼眸子全是慌乱与悲愤,再细看,还有些委屈。
而他那淮哥却宛如一个禽兽,嘴角噙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盯着小姑娘的侧脸,正慢慢悠悠地替自己扣上自己的衣领。
蒋清风什么人?一群花花草草里打堆轮转经验无数的公子哥,这幅不清不楚的场景,蒋清风见了,脑中刹那间只闪过一个念头——
此地、此景、程砚安这表面斯文的禽兽,一定是对小姑娘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儿!
“嗬,来得不是时候?”
蒋清风眼角眉梢全是暧昧,冲着程砚安挑眉笑道:“我说你跑出去半天不回来是干嘛呢?敢情是来这儿欺负小妹妹了?”
蒋清风特意将“欺负”二字加重,兰泽局促地望了一眼程砚安,此人却压根没在意蒋清风的调侃,气定神闲地扣好衣领后,低头来寻她,一脸太平:“一起去玩吗?”
他指的是蓬莱台。
和他们。
邀请很直白,兰泽轻轻咬住下唇,下意识就想点头跟着他走,只是临到关头才突然想起自己这趟来豫园的目的。
她慢吞吞地道:“今天不行,我老师还在等我呢。”
蒋清风到底更懂女孩子,一听,笑了:“今天不行?那什么时候行?”
兰泽心中纠结,指尖不知觉绕了一圈衣角。
蒋清风了然,笑嘻嘻地掏出手机:“不然妹妹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有淮哥的局,蒋哥叫你?”
看着那个递过来的手机,小心思就这么被戳破,兰泽霎时憋红了脸,没底气地小声辩解:“才不要,我老师还在等我,我不跟你们说了……”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逃也似地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