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挑了个路人不多的地儿,树荫底下,车内昏黑,不仔细瞧,也看不太清车内的状况。
兰泽迷惘地看他。
他望着前方,眼神与黑夜融为一体,身子往后一仰,淡淡道:“替我拿瓶水。”
兰泽哦了一声,问他:“在哪儿?”
“你脚边。”
脚边?
这个位置很奇怪,兰泽狐疑地探头往下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找了几圈,还是没看着,她注意力全在那瓶所谓的水上,没注意看身侧的人,牢骚道:“脚底下怎么会有呢?程砚安,你是不是记错了?”
她听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克制地吐出。
接着。
咔嗒一声。
是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兰泽一愣,搞不清状况。
正准备抬头察看,谁知甫一起身,一道黑影便直直地向她倾压而来。
兰泽惊怔,急急后退,可车内空间又小又窄,退到门边后,整个人便被他死死地圈在了他的胸前。
鼻翼间被他的味道完全占领掌控。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充满危险和侵略地落在她的头顶:“你叫我什么?”
转变来得太过突然,她呼吸已经开始凝固。
“什么……”什么什么?
他望着她爬满慌张的小脸,轻笑一声:“我说的,程昭淮后面要加什么?”
男人的姿态是从未有过的强势,此刻以绝对的优势管制着身前的女孩子,低磁的声音慢而沉,这种颇有些调教的意味,竟为夜色生生添了几分性感与蛊惑。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不稳定因子,声音轻浅无起伏地问着她话,却让她觉得,若是不能回答上来,他真的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她玩不过他。
而他先前说的,也真的是在保她的小命。
她被欺得险些哭出来,面上露了怯色,先前还神采奕奕的玛丽猫,现在又像只被狼犬逼进穷巷的可怜小花猫。
认怂是她最擅长的事,她细嘤着声,道:“哥哥……”
女孩子的甜嗓弱弱地婉转于喉间,像是某种吟哦,他眸色渐深:“再叫一次。”
“程昭淮……”控制住狂烈的心跳,她连声音都开始变得颤抖,“昭淮哥哥。”
“再叫。”
“昭淮哥哥。”
“再叫。”
“昭淮哥哥……”
论心理战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三次,次次败退,濒临崩溃。
“哥哥,我错了。”
女孩子低低的呜咽求饶声在二人几乎可以交织呼吸的空间里响起,屈服又娇怨,莫名地生出几分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