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呼吸骤然一滞。
司淼耐心地等着他回复。
在她送出这份礼物后,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它不见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笪凌把它收起来了,可是在收拾家里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它。
一点琴盒的踪迹也没有。
笪凌似乎并没有打开过它,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提起过琴盒里的画。
这件事困扰司淼几天了,她一直想问,但每当准备问的时候,总会被各种各样的其他事情打岔,从而忘记。
于是这个问题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听筒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声,清浅不可闻。
笪凌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不自然:“我哥很喜欢它,我就给我哥了。”
司淼开了免提,放下了手机,静静地看着手机上的亮光,无法言说的疲惫一阵接一阵地涌上,如汹涌潮汐,要吞噬她这叶小舟。
为了拿下这把绝版大提琴,她几乎花光了她现有的、能拿出来的积蓄。
可是,这把珍贵的乐器,这把她这么珍爱的乐器,就这么被他随随便便地送人了。
在一起三年,司淼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还有哥哥。
此时,她懒得去想这个“哥哥”是真的存在,还是临时被编出来敷衍她的。
她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他的话里,司淼判断出,他甚至连琴盒都没有打开过。
司淼遥遥看向书房的方向。
即使现在门是关上的,她似乎也能透过门板,看到那把被精心保存的小提琴。
它被书房的主人珍爱地保护着、呵护着,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放在最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个被随手送走,一个被爱惜爱护。
前者是她,后者是徐宁。
至于琴盒里的那些画,她也不打算再问了。
连画者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画者画出来的画,又算什么呢。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没有了,都没有了,都结束了。
连同十年漫长的爱恋,也被埋葬在池塘的泥沼里,被污泥覆盖,真心一文不值。
那边听她久无动静,似乎有点慌,一向沉静的语气罕见地有点乱:“你生气了?”
司淼垂眸,仍旧不出声。
也不算生气吧,就是被耗空了而已。
所有的喜乐,仿佛在今日、在这时,都被耗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