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才貌出众,又是当朝王爷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自然是各府小姐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了。
今日又是老太妃亲自设宴,说是迎春,实则是在选妃,于是各府小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个个做足了出风头的准备。
而要在这里出风头,最先要斗倒的一个人,自然是安木槿。
君临天与安木槿的传闻早已经在坊间巷末传了开了,不少人听过传闻,却没见过安木槿,一个个都在心里暗骂道:这安木槿是什么人物?哪里配得上高贵的殿下?
只听一位坐在安木槿周围的小姐低声笑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呀,这一身素色的,哪像是赴宴的样子,这不知道的呀,还以为是奔丧呢!”
周围的几位小姐听了,纷纷笑作一团。
安泽雅也故作愁苦,一副帮着安木槿说话的样子道,“哎呀你们有所不知,我这出门前还特意跟我大姐说过,这可是太妃娘娘亲自办的宴会,又是迎新春,自然要穿得喜庆些才好。不过怎么穿这是我大姐自己的事情,各位小姐还是不要多说才好。”
众小姐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高台上的君无霜听到有人嘲讽安木槿,自然不甘下风,赶紧说道,“就是!这人显然一点儿都没把太妃娘娘放在心上,你看她连发饰都挑得如此简单,你们看啊……
安侯府又不是小门小户,这安大小姐何至于连衣裳首饰都用不起,只怕是不把这场宴会放在心上罢?”
君无霜这话说得尖锐,声音又大,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就连太妃娘娘也不由得皱起了眉。
君临天坐在一旁,见众人如此针对安木槿,倒也不觉得奇怪。
仍是静静地喝他的酒,那身衣服分明是他亲手给安木槿挑的,此时却丝毫没有要开口解围的意思。
安木槿抬起眼来笑看了君临天一眼,也没把这点儿小波澜放在心上。
正打算开口辩白的时候,高台上的君无霜却又说道,“我听说安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清高了一些。平日里总嫌你们府中的旁人吃穿用度太过奢侈,说他们不知节俭呢!你说是吗,安二小姐。”
这话说得,明面上是在夸安木槿,实则却是帮安木槿招来了在场众人的怒气,自然……就也包括了之前对安木槿很是喜爱,而现在高台上坐着的太妃娘娘。
要说起吃穿用度来,最为奢侈的,可不就是皇家吗?虽说她这些年礼佛主张节俭,但也不过是比往年节俭了些许罢了……
听见君无霜无故扯到自己,她这话又是针对安木槿的,她启也不好明着同样针对安木槿,便只能付之一笑,这样一笑便是有了两种含义,一便是默认,至于二那便是避之不答。
然而安木槿只是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向着太妃娘娘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原本我想着,今日是新春佳节,不应该起什么矛盾。今日在场的诸位因我一人的事儿起了争执,实在都是我的过错,还请太妃娘娘宽宏大量。”
太妃娘娘听了她这么一席话,又见她仪容端庄,谈吐规整,一时间对她的印象也好了许多,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
只听安木槿继续说道,“前些年的时候我也爱打扮,只是偶然间听闻了当今太妃潜心礼佛,一时间心生仰慕之意,便也找了些大师请教,这些年来我在家中也读了不少佛经。
顿觉豁然开朗,才知晓芸芸众生、百姓疾苦,心想自己一介女流,做不了什么大贡献,只好平日节俭一些,再把月供拿出了救济百姓。
至于今日来赴宴,我并非有心敷衍,只是想着自己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想来此看看太妃的威仪,再赏赏花罢了。
前些日子雪大,我见天地间一片素色,极其惊心动魄,于是才挑了这么一身衣裳。只是不想……会让各位有此误会,实在是罪过。”
安木槿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点明了自己对太妃的敬意。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太妃听她这么一说,非但不恼怒了,反而心生怜爱,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有些可爱。不必担忧了,坐下好好赏花罢。”
“谢太妃恩典。”安木槿闻言微微一福身,随后便又安静地坐了下来。
只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那些人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安木槿。
“太妃娘娘啊,有件事儿我憋在心里好些日子了,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开口的是一名坐在安木槿对面的官家小姐,今日穿了一身锦绣,看起来华贵逼人。
老太妃自然不会不让她说,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尽管讲就是了。”
“这……”那小姐故意做出了一副犹豫的样子,吞吞吐吐道,“我前些日子……在……在街头巷尾听见了一些传闻,不知道各位是否有所耳闻?”
这话一出,当庭的小姐们自然纷纷会意,于是有不少人接口道,“好像是有些印象。”
安泽雅听到众人的话,想着这果然是个挖苦安木槿的好机会,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只是苦于两人毕竟还是姐妹的身份,她也不能做那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
好在,对安木槿心怀不满的人,又岂止她一个?
“若说起这个,似乎我也有所耳闻,这事情……似乎还与宸王哥哥有关呢。”
君无霜坐在太妃娘娘的另一边,紧挨着君慕悦身边,此时故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果然吊起了太妃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