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然无可奈何,“刁钻,这里是鲲鱼脊,时刻会有大风。”
“刚刚为什么没有刮呢?”秦妍狡辩,她知自己在耍无奈,边陲最不缺的就是风。
大将军毫无动容,甚至有转身而走的迹象。
秦妍想起与云鱼分别前、后者送自己的话:只要她爱你,就会屈服于你的安危。
她转过身,背对着悬崖,一连小退三步。
“你干什么!”慕容安然随即怒吼。
“干什么?得不到爱与死了,有何区别?”秦妍叹声,“那日我从高台摔下,心已万念俱灰,只想着与阿喜、诗情和封烟团聚,我受不了人世间的苦了,跳下去之前,脑海里空白一片,唯求速死。
但在坠落的几秒之内,我想起溪丛和你,前者愿耗费十年光阴辅佐新帝,三千多个漫漫长夜,要如何渡过?
她原不想独活,奈何帝后俱亡,没有后宫照管,前朝必当要乱。届时,玉琼会如沙堡,顷刻塌散。在这世上,我最为亏欠的,就是她。”
说到此处,秦妍再次后退半步,风沙裂人衣袍,三千青丝怒放如菊,慕容安然慌张地伸手过来,心酸道:“别,别跳,我……我受不住的!”
秦妍双手靠后,面容释然,她继续道:“上一跳,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我从没有站在你的角度,看待我俩情|事。一味地怨恨、一味的误会,遇到困难便选择妥协。其实,以我对你的热情,完全能够化解你那丁点冷落。
许是我之前从未恋爱,不知适当的示弱和磨缠能将你的心泡软,我太在乎自己的脸面和自尊……从而违背了心。”
边缘碎石不断滚落,秦妍转脸往下看,微笑道:“是的,就在肝脑涂地的那一刻……我对虚空说,慕容安然,我爱你。”
“别跳!”大将军红了眼,心情激荡,再一次面对死亡,终将深深埋藏心底的话,顶着狂风,喊了出来,“秦妍,别跳!”
“你叫我什么?”秦妍眼前发亮,欣喜问。
“秦妍、秦妍、秦妍!”慕容安然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不是陛下、不是乔御澜,不是任何人。
秦妍释然一笑,张开双臂,感受着被风沙急穿的滋味,“真好,能亲耳听你叫我的真名!我再也不是谁的替身!”
“我本不知自己的心,看到你从高台坠落,我大声哭了出来。”慕容安然抬起泪眼,对爱人坦白从宽,“那时,我叫的不是澜澜……我叫的是你!是你啊秦妍!”
真情大白于泱莽红尘。
顷刻间,二人泪流满面。
“安然……”秦妍低声喃喃。
浩荡的狂风近在眼前,她被人一把拉过,从天锤而来的迷障,瞬间将两人包裹其中。
鲲鱼脊之上、秦妍永远抱住自己的心爱。
慕容安然也在这里,回拥着爱人。
她们双双闭起眼睛,搂紧对方,再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