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放开我。”玉真不顾夜静,扬声呼叫,苏堂被她气到吐血。索性骈指点了她的哑穴,抱起她就往外走,一出大帐,他停住了,帐外全是人,人人弓箭在手,乌黑发亮的箭尖直指着他。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王服的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高大健壮,脸上线条分明,眉宇间气势逼人,含笑望向他,说着纯正的汉话:“放下郡主,饶你不死。”
苏堂迟疑片刻,放下怀中还在挣扎的玉真,顺便拍开她的哑穴,镇静地转过身,将怀中书信掏出来,三口两口塞到嘴里。男人一挥手,士兵一起上前,欲夺他手中的信,已经吞了下去。
“把他拿下,重刑伺候。”男人目中喷出怒火,冷冷下令。
“是,大王子。”苏堂很快被押了下去,玉真还立在原地发呆。
耶朵扭头示意:“把她关起来,好生看管。”
玉真这才回过神来,向耶朵叫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关押我,我可是当朝郡主,等铁哥哥来了,他一定会杀了你。”
“好啊,我等着。”耶朵大步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语带轻薄,“若是明日你的铁哥哥还没来救你,我就把你赏给我的侍卫,让你尝尝我们北国男人的味道。”
“你这个混蛋,无耻,放开我。”玉真拼命挣扎,却动不了半分,心中气恼,低下头,狠狠咬住耶朵的手腕,顿时出血。耶朵迅速抬掌将她击晕,吩咐丫环把她抬了进去。下人急忙拿来伤药给他敷上。
那日劫持玉真的少年凑过来道:“大哥,你真要把她赏给侍卫?”
“都是你惹来的麻烦。”耶朵怒气冲冲,狠狠地瞪了弟弟耶杰一眼,这个郡主根本没有一点贵族女子的素养,也不象天朝女子的温婉,自来的那天起,不是叫骂,就是摔盘砸碗,若不是想到她还有些用处,他早把她处理掉了。
耶杰尴尬地笑了笑:“大哥别生气,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铁桢的未婚妻,若真得能和青城守将张好古交换,也算物有所值。”
“这个张好古,年纪不过十六岁,却如此难对付,青城已被他守了十余日,若再不攻下,铁桢大军一到,我们腹背受敌,后果堪忧。”耶朵脸上露出愁容。此次中原之行,先前顺利,自铁桢大军到来之后,处处受挫,连失几城,他本不欲使出这种卑鄙勾当,如今却不得不为之。
“等明日把他抓了来,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耶杰露出得意的笑容。耶朵瞪了他一眼,不想再说,转身离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和少华来到城楼上巡视,这些时日每日一早敌军就开始攻城,直到黄昏时才鸣金收兵。可是今日,这城外却是出乎寻常的安静,静的可怕。
“大人,你看,那辆马车上绑着两个人。”小校过来禀告。
我急忙拉着少华,奔到前面,远远望去,只见玉真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被布条捂着嘴,高高地绑在马车上,风很大,吹得她的裙裾迎风招展,她身旁的柱子上绑着满身血迹的苏堂,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又急又痛,身子摇晃,几乎倒下,少华急忙伸手扶住我,柔声道:“三弟,别难过,我马上带人杀出去,把他们救回来。”
“怎么救?”我摇头苦笑,马车下立着好几个身高马大的壮汉,手中都执着刀,远处还有无数执箭的骑兵。能救得了他们吗?
“太卑鄙了。”少华伸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城墙上。
一骑马驰到城门前,马上端坐着一个匈国将军,在城门下喊话:“张大人在不在?”
我推开少华的阻拦,立起身道:“张某在此,有话快说。”
“我家大王子说了,只要张大人开城投降,马上放了玉真郡主和苏将军,否则……。”
“否则怎样?”我渐渐恢复镇定,冷声问道。
“否则就杀了他们。”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我哈哈大笑:“我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事,少华,你说好不好笑。”我扭头看向少华,少华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我,点头应和:“确实好笑。”
“张大人的意思是不肯了。”匈国将军喊道。
“张某身为天朝官员,心中只有国家和百姓,开门投降之事,一概免谈,至于郡主殿下和苏将军,身为皇亲和朝廷官员,若能为天朝尽忠,是他们的福气,要我用投降换取他们的性命,其实是在羞辱他们。你以为我们天朝人也象你们匈国人一样无耻卑鄙,自甘堕落吗?”我呵呵冷笑。
匈国将军被我骂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快策马离去。我暗松一口气,悄悄擦汗。
过了一会,将军又回来了,向我喊道:“张大人,我家大王子说了,你若是不肯,只好委屈郡主殿下了,让你们天朝的男人,和我们一起饱饱眼福吧。”我有些讶异,扭头看向少华:“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华脸色顿转苍白,沉默不语。这时马车渐渐驶近,车上壮汉将玉真放下来,开始解她的衣服。玉真拼死挣扎,奈何手脚被绑,气力有限,只能任由他们解开她裙上的丝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少华手握剑柄,脸色铁青,怒声道:“大人,下令吧,我要带人冲出去,杀了他们。”
“慢着。”我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急忙伸手止住他,向后挥手:“拿弓箭来。”一个小校将弓箭递到我手中,我又递给少华:“瞄准马车上的人。”
少华会意,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正中壮汉咽喉。城下立刻有一箭飞上来,射向我面门,少华拔剑拨开。匈国将军喊道:“张大人,看来我们只好带郡主回去饱眼福了。”
我心念电转,向少华道:“瞄准郡主。”少华大惊。迟疑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