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花和林老爹也来喝外孙娶亲的喜酒了,还备上了一份厚礼呢。柱子和钏儿、根子和他的婆娘,也都带着孩子们来看新嫂嫂。
整个院子里人头攒动,嬉闹一片。
婠婠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爹娘托人捎回来的信,姚姑姑在信上不仅询问樱娘、伯明及干儿子干女儿的近期情况,还同意了让十一岁的婠婠与蕴儿订亲。
姚姑姑当初留下婠婠在此不就是为了让她与蕴儿在一起么,既然金铃不放心,想让他们订亲,他们做爹娘的自然不会反对。至于婠婠年纪过小之事也就不计较了,左右多订个几年就是了。
婠婠看着手里的信,还时不时偷偷抬头瞅着蕴儿的身影,满脸带着甜蜜的笑。
念儿身穿大红喜服,斜披大红绸花,脚穿锦靴,意气风发地坐在一匹浑身挂满红绸带的马背上,马的脖子上还挂着铃铛,一走动便叮当叮当直响。
薛家和甄家相隔太近,迎亲队抬着大红轿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甄家。只是待甄观怡上了喜轿后,他们不能走原路回薛家,所以得从一条小道上绕回去,绕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薛家。
待跨了火盆、拜了堂,念儿牵着甄观怡进了洞房。
甄观怡屁股才挨上炕边上,她的红盖头就被念儿一挑,吓得她一大跳。
她慌得赶紧低下头来,似羞又生气道:“你怎的这么毛毛躁躁,哪有这么猴急挑新娘的红盖头的。”
念儿坐在她的身边,见她紧低着头,他只好斜低着个脑袋来瞧她,“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么,这会子怎么都不敢让我瞧了?”
甄观怡正了正身,将头抬了起来,“有啥好瞧的,你又不是不认得我?”
念儿瞧着她脸儿红扑扑、嘴唇红艳艳,蛾眉秀美如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倒是与她以前的模样不太像了,故作惊愕道:“我没娶错人吧,是甄观怡么?”
甄观怡咬了咬唇,小声嘟囔道:“我比平时的模样好看了些,你就不识得了?或许你还真想娶错了,对么?”
念儿眉头一挑,愣了愣,“哦,我明白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吃醋吧?味道怎么样,酸不酸?”
甄观怡羞赧,“你……你怎的这么讨厌,谁说我吃醋了?你快出去招待客人吧,在我眼前晃着烦人。”
念儿见她轰他出去,不禁一笑,“这就烦了?娘说了,我绝对不能做负心汉,娶了娘子回家就得相伴着过一辈子,你这才刚来就烦了,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
甄观怡听了眼眉弯弯的,甜甜地笑道:“娘真的这么说?”
念儿见她那欢喜的模样,心里偷笑着,嘴里却认真地说道:“我可从来不会瞎编排娘的话,当然是真的。”
甄观怡眼眸子转了转,再细瞧着念儿的脸,“你平时听娘的话么?”
“听啊,她说订亲就订亲,她说成亲就成亲。我若是不听,咋会娶你?”
甄观怡柳眉微竖,“若是娘没说让你娶我,你就真的不会娶我了?”
念儿故作沉思了一会儿,“呃……至少今日不会。”
“你……!”甄观怡心里很是不爽。
念儿没空跟她闲掰了,拉起她的手。甄观怡慌忙抽手,“你干嘛?”
“不干嘛,还怕我非礼你呀?”念儿再次拉起她的手,“咱们出去,娘已经找来了画师,要为咱家画全家福。”
甄观怡微怔,“出去?新娘不是得等第二日才能出洞房的门么?”
“没事,不到外面去,就在堂屋里。娘早就想请画师来画全家福了,清儿明日得早早地走,顾兴得回县里办差,不得耽搁。娘说一家子好不容易凑在一块,就趁这个空画个全家福。时辰不早了,等会儿天色暗了下来,就不好画了。”
甄观怡听念儿这般说,手就由念儿牵着,羞答答的跟着念儿出来了。
樱娘和伯明他们都在等着呢,见小两口手牵着手出来,心里暖融融的,儿子和儿媳妇能恩恩爱爱的过日子,他们做爹娘的再无它求了。
樱娘和伯明两人并排坐在罗汉椅上,念儿和甄观怡及清儿和顾兴则站在他们爹娘的身后,画师早摆好了架子,开始给他们认真地画像。
趁如此大喜之日画一张全家福,这是樱娘已久的期望,这位画师可是她提前好几日就找好了的。她的要求是,不需要将人画得多美,只要逼真就行。
待她死了,家里人也好看着画像上的她,永远不会忘记她。
待画像完毕,天色已是昏暗,在屋外围着看的招娣他们准备开始端菜上桌吃晚上的酒席。就在此时,他们忽然见天上一片艳红,如同落霞一般,转眼落于薛家的屋顶上。
但是此景稍纵即逝,只不过在大家的眼前晃一眼就消失不见了。
招娣惊呼,“此乃祥兆啊,念儿今年肯定会及第!”
尽管那一片艳霞早已不见,仲平仍然看得出神,“念儿和甄观怡肯定是良缘佳配,指不定将来还能生出成龙成凤的儿女呢!”
银月和叔昌,还有金铃和季旺,及所有来喝喜酒的客人们都热闹地一声声惊叹,这可是大家从未见过的景观。
倒是顾兴和清儿稍稍冷静一些,觉得这或许仅仅是一道自然景观吧,没有啥特别的征兆。
而樱娘,此时已是头晕目眩,刚才还精神得很,这会子像被抽了魂似的,整个身子都是虚的,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幸好她是坐着的,并没有谁瞧出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