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才上床,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上午,夏沫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那个在澳洲吃了半年龙虾的王胖子打来的,他也回巴陵了。夏沫跟这家伙高三是同桌,两人关系处得还挺好。
十点半,门卫室打来电话,跟夏沫核实王胖子的情况。
夏沫让门卫放行,自己亲自下楼去迎接这位老同学。
半年没见,这家伙竟然大变样了:一头精心打理的大背头油光水滑的,哪怕是苍蝇站上去都得把腿摔折。个子竟然又神奇地蹿高了一截,看样子起码得有一米八往上了。这个海拔,再配上这个体型,放一般人面前也是极有压迫感的。
“我去,死胖子,不都说白人饭多吃能减肥吗?怎么你啃了几个月的洋面包,尼玛人还胖了呢?”夏沫热情地迎上去,跟王胖子紧紧拥抱了一下。
“别提了!澳洲那鬼地方就是邪性,tm喝水也长肉……老子也是昨天才刚回来……NNd,这口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这不今天过来就是找你改善伙食来了嘛。”王胖子的气色倒是很好,肉嘟嘟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咦!他手里牵的这是什么?一头黑白间杂的花猪?这是在遛猪么?
这花猪除了头和尾全是黑色,其他部位都是白毛,看样子也有个小两百斤了。
花猪挺肥的,圆滚滚的脑袋上,两只耳朵耷拉着,小小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几乎都看不见了。粗短的四肢艰难地支撑着那沉重的身体,一边走动,肚子上的肉还一边颤颤巍巍地来回晃动。
这花猪摇着尾巴跑到了绿化带的草坪上,不停地嗅来嗅去,还时不时地啃两口草。
“这不是金华两头乌嘛,没想到你还有喂猪的爱好……”夏沫笑着捶了王胖子一拳,“尼玛来我家你小子还自带口粮?这是瞧不起谁呢?”
“别说了,老子也是上当受骗了。”王胖子苦笑一下,无奈地两手一摊,“这是去年我花了五百块为自己买的宠物猪,卖家说它是永远长不大的小香猪,无论怎么喂,最多都不会超过二十斤。当时看着它确实是小小的一只,浑身上下粉嘟嘟、圆滚滚的,像个毛茸茸的毛线团子,还挺可爱的,我就养着了。一开始,小猪是只有三斤多重的小可爱,吃的也不多,整天在屋里晃悠,哼哼唧唧地跟在我后面,等我投喂一些零食,倒也温馨有趣。后来尼玛就不对劲了,吹气球似的越长越大……这不,才一年多时间,已经成这副德行了。”
“那你这是怎么个意思?牵过来找兄弟打平伙?”夏沫看了看花猪,“这金华两头乌本来就是优质的肉猪,专门做火腿用的,加上你这也算是散养吧,肯定好吃得很!”
“快过年了,突然就想吃一口红烧猪蹄……这猪我已经养了一年多了,多少有点感情。你帮我想想,给它安个什么罪名让我能好受一点?”王胖子扭捏了一下。
“你馋了就馋了嘛,还来谈什么感情?”夏沫瞟了王胖子一眼,鄙视道,“你小子可真虚伪……哼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么的,你拿上刀直接去宰它。它要是惊了,说明它谋逆之心,该死!如果它坦然接受,说明它是自愿牺牲,那你也不必愧疚了。”
“这?还有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我?”王胖子继续他那既要又要的表演。
夏沫冷笑一声:“它在你家待了一年多,可曾下过一个蛋吗……再说了,你看啊,它今天能吃草,那明天还不得吃人?这猪绝不能留!”
这两个理由还不错,很好,很强大!王胖子点头:“md,养了一年多了,都不知道自己剁条腿给我吃,非得老子自己动手,你说留你何用?”
夏沫招招手,刘墨轩快步走了过来。
“过年了,给兄弟们改善一下伙食,把这玩意给弄到食堂去,猪脚记着两只弄成红烧的,两只用来炖海带,中午我也过去吃。”夏沫吩咐道。
‘红盾’的行政管理人员都在这边,每天过来办事、巡逻的安保人员也不少,所以这边搞了个小食堂,伙食还不错。夏沫有时也会过去混一顿。
花猪被拉走了。王胖子掏出一包Longbeach香烟,给夏沫递过来一支。
夏沫摆手拒绝:“咦,学会抽烟了?你小子堕落起来可真够快的啊!抽烟伤身,能戒你还是戒了吧!”
“我抽的这是烟吗?这不是烟,这是我黯淡人生里的星火,是唤醒灵魂的解药,是不甘后长叹的浊气,是儿时梦想烧成的灰烬,是生活里琐碎的夕阳,是崩溃之后重见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