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神仙长吁短叹了一阵,于是又有另一个外貌文雅的神仙接过话道:“那是自然。且不说这是天君的婚事,就是咱们那未来天后,乃是瑶清帝宫唯一的女仙,又位列光华神尊;东华帝君名声显赫,威望甚高,其座下六位殿下又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天族和瑶清帝宫一族自然都是极其重视的。“
呃……不晓得我那六位哥哥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大哥清穆定会大吼一声,反驳道:“这群狐崽子,没一个省心的!谁说他们是一等一的人才?”
那群神仙料到这次婚事,都抖擞了精神,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倒把我这个最先挑起话头的给忘了。我便只跟宜苏说话。
“这两日过得可好?”
“不错。”我笑着回答,“倒是你,特意让你住在美人众多的鱼藻宫,就没有看上的么?我看天上那两位身姿窈窕,都很不错呀。”
“彩衣仙子和白芪仙子固然都是美人,”他脸上浮出几分冷淡来,“可又怎么能同我心中那人相比?”
我笑不出来了,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此事让元颖带我来天宫,本就是为了看你一看,”他双眼淡然,看不出分毫不快,“既然你在这里过得不错,我便早些回去了。”
“回去?回去幻海,还是凡界?”
他有些茫然抬眼看看远方的云烟缭绕,淡淡道,“不知道。四海八荒,如今与我而言,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你……”
他见我担忧,遂宽慰道:“我不会同水母那般做的。我还等着,你什么时候有麻烦,再来找我解忧呢!”
“那元颖……”
他皱眉,“早便说过,他是他,我是我,清兄何以总是提他?”
哎,他上天来就是为了看我,我将他冷落在这里也就算了,明知他喜欢于我,还说这些话刺激他,真是作孽……
“我不逼你便是了。只是你若是离开了天宫,还怎么帮我解忧?你还是姑且在这里住着吧!至少也要等我成亲之后再走。”
那两个女仙虽然打架打得很舒畅,可也晓得不占用诸位神仙太多时间,在我开始喝第二杯茶水时,已经翩翩然下来了。
唔,这俩人么,法术修为还过得去,只不过两人长长的裙摆,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竟也不嫌碍事儿的么?
两人一个是身彩色纱衣,额头上有一只妖娆娇媚的蝴蝶刻印;另一个是雪白长裙,额头上有绿色的百草刻印。这外貌也太泾渭分明了。
“这是谁赢了呀?”我用手肘蹭蹭宜苏。
宜苏也很疑惑,于是问了那老神仙。老神仙还是乐呵呵的,“两位是没看到两位仙子身后之人么?丰顼神君驾临,还有哪个敢在此地斗法的!”
丰顼?呃,幸好聆月君没变个小仙过来,如若不然,此刻跟着一大群神仙起身,一同向那丰顼行礼的就不只是我,还有聆月君了。
我混迹在神仙堆里,略略低低头,算是行了礼,然后聆听聆月君手下武将一把手,丰顼神君训话。
“鱼藻宫乃是天宫地界,众位仙朋道友在此均是身负要事,若是因一点小争执就扰了天宫的宁静,坏了天宫的规矩,也伤了众位的和气,岂不是得不偿失?此事若是让君上知晓,就不是如我这般小惩大诫了,还望众位仙朋道友早些散了才是。”
众人连连称是。奈何那位彩衣仙子却不畏强权,对那丰顼道:“君上让我等重修巍云殿,我与白芪妹子各持己见公平竞争,有何不可?”
一群神仙见又有好戏看,便都缓了散场的脚步。
“若两位真要以此定胜负,大可回你明昆境斗法。天宫规度森严,又岂是随便动武的地方?”这丰顼也许是跟聆月跟的久了,森严肃穆地样子倒也很有几分威严。
“说得轻巧!”彩衣仙子不依不饶,“明昆境距此万里之遥,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跑来跑去?”
哎,这位彩衣仙子,真是厉害呐,倒是那位白芪仙子,站在那处一语不发,表情十分淡然。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两位仙子都十分地面熟呢?哎,活得长了,见得人多了,看见谁都觉得面熟……
丰顼倒也好耐心,与那位很难缠的彩衣辩了许久。我便有些很不耐烦,低声道:“不就是个破殿嘛,花草同种就是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没想到那彩衣仙子耳朵竟然比我们狐狸耳朵还尖!她不仅听到我的话,还转头一眼就在一帮神仙堆里头看到了此话的创作者,我。我心下一惊,赶忙朝后头挪了挪。
“那位仙友,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何必躲躲藏藏?”彩衣嗤笑一声,手上的彩色绸缎挥了挥,很不客气地就把我从人堆里头拉了出来。
哎呦,今日真是,本来是看人热闹,现下可好,变成被人看热闹了!
“呵呵,彩衣仙子有礼了!方才小仙不过信口胡说,还请仙子莫要放在心上。”我多年没给人赔过笑,今日一赔顿感十分别扭。
没想到我即便赔了笑,那只蝴蝶还是要同我计较。唔,果然,天上飞的和地上走的,就是不对付!
“我看你如今才是信口胡说吧?你方才那话大家都听得清楚!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不用不用!”我连连道,“方才的确是小仙的不是,还请仙子莫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