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可不想被称为百合故事的主角……
幸而,聆月君来得很是时候,身后还跟着墨绿衣衫的小清儿。说不定,就是小清儿把他拉来的。真是个贴心的好儿子呐。
“不管紫陌他是男是女,他都是本君的。”某只天君淡定从容理所当然地一把将我扛起来,对那目瞪口呆的白芪道,“白芪仙子是一分也得不到的。”
我被震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
不管那白芪,也不管亦是目瞪口呆的一干仙婢仙侍,以及掩嘴贼笑的小清儿,他就这么,稳稳当当地把我扛走了。
“戏演完了,把我放下来吧。”我提醒他。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呃,可是你这么……我是说,我很重的,会压坏你。”
他轻轻一笑,轻巧地将我一搂一拉,于是,将我从肩上拉到了怀里,从倒挂的姿势变作了仰躺的姿势,正躺在他的双臂之间,是个华丽丽的公主抱。
“就你这样,轻得似羽毛。风儿未免太小看我了。”
“……”
后来汜叶与我说,果然是小清儿见我被白芪缠着,才跑去将还在处理公文的聆月君叫来“捉奸”。然后我觉得,小清儿最近的教育很值得商榷,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捉奸”二字……
最后白芪自然也同那彩衣一样,黯然神伤地回去了明昆境。我则与我的未婚夫君过着甜蜜幸福的日子,偶尔在他去处理公事时,去鱼藻宫找宜苏喝一回茶,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颗心,其实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轻松自在。有些事情,他不说不代表我不想知道,我不说也不代表我不在乎。
我说的是每月月圆之夜他都会消失的事情。每每那夜之后,便是他几日都不能擅自动用仙力的日子。我与陵光做了一千年的邻居,对他每个月圆之夜都要出门问诊的习惯可是记忆深刻。直觉告诉我,这两者,是有关的。可他既然擅于粉饰太平,我便也陪着,终归不过一个月,我就能自己找到答案。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在这一个月里,我与他各自打发了各自的情敌,陪着小清儿去了一回明昆境,痛痛快快地游乐一场。然后他给我找的那只甚为威风的青耕鸟被我用春秋镜驯得服服帖帖,十分乖巧。这只鸟与他那只一样,雪白雪白的颜色,只不过他的是雄的,而我的是雌的。我觉得不大公平,便想与他换。他告诉我说,他那只青耕是战骑,乃是饮血气而活的,当下打消了我与他换的想法,我又不打仗,可没有血气给他吃。
我俩一人一只雪白的大鸟,并排飞在天上,很是拉风。他领着我飞了许多地方,去了一千年前的九旭境,还有被他封了的昆仑山。
九旭宫已经被他改建成了一座精巧玲珑的小园子,沐浴着九旭阳光,园中曲水流觞,花草错落,亭台轩榭,鸟雀鸣啼,精妙雅致,深得我心。只不过,那园子的牌匾上题的四个字让我给改了。
“临,月,倚,风?”我挑挑眉,看着匾上龙飞凤舞的潇洒的草书,“谁取的名儿,诗意倒是有几分,可不够潇洒。”
“哦?风儿有什么意见么?”
我随手变出文房四宝,大笔一挥,四个更加龙飞凤舞地潦草字迹跃然纸上。
“清,风,揽,月。”我得意洋洋地递过去给他看,“怎么样,这个更潇洒吧?哈哈哈!”
果然,他眉目中闪过几分惊诧喜悦的光芒,然后接下我手中的四字白纸,宠溺温柔地搂着我,凑到我跟前来,低低道:“你的是更好些。既如此,今日便让你‘揽’个够,如何?”
我神色变了几变,正欲干笑两声辩解一下,却已经被他一把抱了起来,进了园子……
事后,他便将我写的字命人刻上了牌匾,挂到了九旭园门口之上,并对我甚是潇洒飞扬的草书赞扬了一番。说起来,他是很少这般赞扬我的才能的,倒不是因为他吝啬,而是本神尊的确才能不多,也就是这草书写得却是不错,记得许多年前,祈音就说过我的字是“简省连绵,狂放不羁”。他说得很有道理,本神尊写字,从来都是一笔搞定的,即便那字结构再复杂,在我手下也只能蜷缩在一条线上,方便倒是很方便,可认识的人就少了。聆月这么一夸我难免有些得意,当下挥毫洒墨写了两行大字,还特意在某些笔画上故意弯来扭去的掩饰,出乎意料的是,即便我做了许多小动作,他却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当初就连祈音那样厉害的人看我的字时也难免头痛,聆月君向来写的都是很规整的楷书,对草书该是没什么研究的,没想到竟还有几分天赋么。
我们在那清风揽月园中奢侈地清闲了几日,然后便下了九重天,落到昆仑山游了一游。
昆仑其实没什么变化,山还是那样的山,水还是那样的水,洞还是那样的洞,可此番我们骑着青耕降落到昆仑那处最高的山峰时,心情却有种别样的甜喜。这里便是三万多年前我与聆月君初遇的地方。过尽千帆,景未变,人亦未变,心却已相依。
巅峰处云雾重叠,山峦翠峰隐隐绰绰,周边山脉流水仿佛一幅优美宁谧的画卷,透着仙乡的安详与神境的隐秘。
树木繁茂,花草点缀的昆仑山麓,竟被种上了一大片桃花林,红云染染,粉瓣纷纷,花香旖旎,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