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带着些俏皮的说道:“你不觉得我太过冒昧?”
虽然在国外留学了几年,可任凌秋却不会完全将国外的那一套用在国内,也不会认为外国人那一套就绝对的适用。她之所以这么直接向长离发问,是因为他们同属本家。
听到这个问题,长离再次摇头:“没事。”
他反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他可不会认为之前的任凌秋会知道他在任氏的排行为十九。
任凌秋一只手背负在身后,一只手摆弄这裙摆,就如用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长离的这个问题,因为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致起来了,才会打听长离的来历,并向他搭话。
她看着长离这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的疑惑更多了,近看这个人,才感觉到的不同就越多。
他完全不同于那些腐朽守旧的顽固分子,也不同于那些飞扬自信,满腔热忱的学生,更不同于已经开始掌权的,透着些微成熟与威严的少将军。
他就如同一汪看不清深浅的湖泊,在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拥有着倾覆人生死的力量。
她语气轻快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来问候一下十九哥罢了。我刚从国外回来,见到了许多新奇的事物,十九哥想知道吗?”
语气带着些微的骄傲但并不居高临下,反而透着一丝真诚。她是真的想要向长离讲解她在国外的见闻,并非是炫耀。
长离如她所愿的点头,然后任凌秋就开始她在国外见到的点点滴滴。
比如冒着灰烟的烟囱,比如污浊的河流,比如快捷的交通,比如看似绅士,实则高傲的外国人。
她的话语从一条安静的小船,走到了那做古老的校园,更走向了那座繁华的城市,语气都带上了一些回忆的味道。
在她的话语里,天气是坏的,雨是冷的,人是各式各样的,形式,是不妙不妙的。
她慢条斯理的讲着,兴致勃勃的讲着,将她在国外的所见所闻全部都讲了出来,也没有在意长离有没有在听。
直到她终于尽兴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听众。她瞬间转过头去,就发现,长离正拿着一块点心,安静的吃着。
她顿时:“?”
然后做到了长离的对面,一起吃起了点心。吃完了她还颇为真诚的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长离思索了一会儿,还真的问了一句:“既然你觉得国外比这里好上许多,为什么还要回来?”
任凌秋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这里是家。”
她又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长离点头。
她问:“任家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
长离道:“宗族。”一个很普通的回答。
对与旧时代的人而言,宗族代表着什么?血脉的源流,终身的依靠,以及誓死要维护的对象。而对于新时代的人而言,宗族同样的重要,因为这是根,哪怕再叛逆的人也不会随意的将它抛弃。
所以,此时长离的回答,还真是切中了任凌秋心中所想,她脸色更为轻松了:“这就好。”时代风云流转,任氏的人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不被这道浪潮打翻。
她完全无法想到的是,长离所说的宗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并没有其他深刻的含义。誓死维护是宗族,弃之不顾,同样是宗族。
他又说了一句:“你真有闲心。”
任凌秋不以为意的点头,她好奇心向来比较重:“你不得你悠闲。”
长离拍了拍手,装着点心的碟子已经空了:“你为什么要带这位少将军来任家。”
任凌秋叹了口气,眉眼间终于多了一抹愁绪:“他自己要来可不是我要带他来的。”这种大麻烦,她之前可一点都不想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