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谭樟铭说要跟她加微信,她害怕谭樟铭周末也一时兴起,叫她干这干那,不敢加,谭樟铭还臭了一天的脸。
当下,初宜焦躁又后悔,还夹杂一些迷茫。
心中五味杂陈,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夜色,生物钟第一次没有起作用,几乎是睁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惯例要去沈家爷爷奶奶家吃饭。
进门没多久,众人也都发现了沈思行对初宜的态度的转变,只以为他之前就是小孩心性,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大人们谁也不明说,不过脸上都带着笑,心情都明亮。
沈爷爷还给了沈思行十块钱,叫他去村口买包干辣椒,顺便带上初宜一起,让她认认路。
之前每次来回,都是坐车,初宜确实对村里的小路很陌生。
沈思行一口答应,连书晴也是笑眯眯的表情,开心他们破冰的样子,初宜只好跟着他出门。
走出沈家的院子,前后左右都是小路。
沈思行带着她七拐八拐,走了好久,不知在哪个路口,再抬头,就不见了人影。
她穿了羽绒服,但刚才沈思行出门急,就没围围巾,手套也没戴,在这样的室外,很快就会觉得冷。
初宜在原地大声喊了两分钟沈思行的名字,声音钻进冷风里,就没了回应,只能试着自己找回去的路。
但沈思行带她出来前,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计划好的扰人路线,怎么会让她轻易找回去。
初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每次感觉要绕出去了,就马上看到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几次的路口。
她敲开过两扇院门,但郊区这一片地本来就没什么规划,属于谁买了地皮、拿到许可,就可以盖房子的地方,人口成分复杂,互相之间又没什么来往。
她不知道沈家爷爷奶奶的名字,说沈靖川三兄弟的名字,人家都不认识。
手机也没带出来。这东西对她来说,除了用来练听力以外,完全就是个需要去刻意使用的东西,不用说沈靖川的电话,她连自己的号码,竟然都没想过要去记。
不知又过了多久,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洒小雪。
北城的冬末多雪,开学后的这三周,几乎是一场接着一场,频率高到让最开始会因为下雪睡不着觉的初宜,也在短时间内习惯了。
今天这一场,来势温和,却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天色渐晚,不知道是因为下雪,还是时间本来就晚了。
初宜走得两条小腿酸胀,加上愈来愈大的雪花,最后只能等在一片青瓦屋檐下。
凛冽的空气钻进肺部,扑上脸颊,随风四散的雪花融化在头发和鼻尖,渐渐浸湿皮肤,从内到外带走身体的温度。
初宜由站改为来回踱步。
等她下一次转身,一柄黑伞在头上撑开,面前是肩上同样落了雪花的沈兆庭。
他的气息稍有不稳,面色沉郁,握着伞的那只手关节发红,很明显是被冷风吹了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