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堂哥吉瓦西当时喝醉了酒,他一向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池和你伯父决定深夜离开伦敦,驾车回到这里来。”
主教停了一下又说:“我哥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田赋和房租了,我猜他突然赶回来,大概是看看有没有什么产业可资变卖。”
“变卖?”
“我刚才说过,艾瓦力,我希望能告诉你一些好消息,不过,我宁可告诉你实在的情形,而不愿律师提供你不正确的消息。”
“我猜想,在九年前我离开英国的时候,伯父就成天的赌博,把祖先的遗产都输光了。”
“不错,”主教说:“而且吉瓦西也不劝阻他,实际上,他比他父亲挥霍得更厉害。”
“也是赌博吗?”
“不但赌钱,他还喝酒、玩女人,这些都是极端浪费的事。”
“总而言之,你告诉我的就是我继承了一些毫无用处阶地产,一座摇摇欲坠的庄园,还有一些庞大的债务。”
“象山一般多的债务。”主教说。
韦恩汉爵士站起身来走到一扇活叶窗旁边,当他推开窗子的时候,注意到把手断了。
他把窗子开得大大的,然后注视着这个在他祖父时代一度美丽过的花园。园子的尽头有一处湖泊,那儿,他抓到过生平第一条鳟鱼,还有在后园的绿色草地上,他学会了骑马。
韦恩汉庄园对他而言,充满了甜蜜的回忆。他想起旅居国外的日子里,有多少个酷热难当的白昼,有多少个被野兽吼声吵醒的深夜,那时,他往往情不自禁地幻想自己若是能回到美丽宁静的庄园,该有多好。
他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自己竟有继承它的一天……
他的伯父韦恩汉十世伯爵有一个儿子,却花天酒地的不务正业。
自从艾瓦力的父亲在滑铁炉战役为国捐驱之后,母亲也在三年前去世了,他们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财产,在英国也没有任何令他留恋的事情,于是他决定到国外去闯一闯天下。
没有一个人为他的远行感到难过,除了他的叔父梅尔韦尼。他带着一股年轻人的冲动出发冒险,没有任何限制,没有任何系绊,完全随兴之所至地踏上了旅程。
当他叔父绉巴巴脏兮兮、经过数月旅行的信件寄达他手上的时候,那时他正在非洲的心脏地带,那封信象一颗炸弹投进了他平静的心湖。
展读信件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由于两个人的意外死亡,让他变成家族的实际领导人。
他的祖父有三个儿子:长子约翰·艾瓦力,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和训练,以备他父亲逝世之后继承爵位。
次子就是艾瓦力的父亲,后来从军去了。三子梅尔韦尼进了教堂。
想象得到韦家数代以来的傅统就是庞大的家产全由长子掌管的。
“我们在伦敦拥有的土地现在情况如何?”韦恩汉爵士问:“我记得在布鲁姆的韦恩汉街,还有其他的几条街都是属于我们的。”
“你伯父曾经打算收回吉瓦西和别人订的合约,不过,那些地早被卖掉了。”
“这样合法吗?”
“不合法,不过没有一个人打算去干涉,据我猜测,如果在那段非常时期池们没有获得一笔款项的话,他们其中之一早就被关起来了。”
“难道一点儿剩余的产业都没有了吗?”
韦恩汉爵士从窗边走回来,再度在他叔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担心你听了会受不了,”主教迟疑地说:“不知道你是不是记得有个叫李柏·穆尔的人?他的土地和我们庄园南边的土壤接界。”
“穆尔?”韦恩汉爵士沉思地说:“我好象记得这个名字,他是我们家的朋友吗?”
“当他刚刚买下附近一户人家的庄园时,你祖父就拒绝和他来往。”
“我想祖父八成认为他是个暴发户。”韦恩汉微笑地说。
“不错,”主教回答:“我父亲和新迁来的邻居不容易打成一片,很明显的,他一看见穆尔就讨厌他了。”
“后来呢?”
“他和你伯父成了朋友,那时他刚刚继承了一笔庞大的产业,我猜想在他们混熟之后,哥哥就开始向他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