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上还留着她莹莹的润唇膏。
喝了几口水,央妤将他放下来,转身进了卫生间。
她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浸湿了毛巾,淌在她手臂上,让她也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一些。
镜中的女人轻轻抿住了下唇,拿手背按住了微微发红的两颊。
……我在干嘛啊,到底。
对一个病中的人……
她甩甩脑袋摒弃杂念,心中转圜起了裴霖的请求。等飞红褪去,她端了个小盆,拿着毛巾从卫生间出来了。
明浔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卫生间的方向,正等她出来。
她避开眼神接触,低声道,“你对绷带胶过敏,我帮你敷一下。”
明浔“嗯”了一声。
央妤再次掀开了被子,明浔感觉自己像躺在砧板上的鱼,克制不住地羞赧起来。
他的皮肤太薄,这羞赧之意先从耳后燃烧起来,上了脸颊,又顺着向下,整个身子都泛起了粉。
绷带胶沾过的皮肤红肿,央妤小心地避开伤口,将拧干微凉的毛巾轻轻贴上了他胸口,问,“凉吗?”
明浔不着痕迹地倒吸一口冷气,道,“不凉。”
……太凉了。
简直像冰一样。
凉得他几乎打了个颤。但他管理公司经验丰富,更是用人熟手,知道不能随便打击新人的积极性。
在照顾人这方面,央妤简直是个扔到地上砸开都没红瓤的生瓜蛋子。
她听了很受鼓励,将那毛巾寸寸从他肌肤上挪了过去,中间还嫌毛巾温了,又重新沾了一次水。
正擦着,护士敲门进了来,见他们这副模样,笑道,“又给他擦身子呢?”
“是呀。”央妤带点研究的意味,问,“你看这个过敏的是不是好一点了?”
明浔听得心中一动。
什么叫“又”“擦身子”……
他被凉意逼退的热度又忍不住想升起来了。
护士过来看了看,道,“好多了。”
她想起刚刚夸央妤的时候没当着明浔的面,立刻又补上,“你这几天真是太辛苦了,伤口愈合本来就会痒,再加上过敏更难熬,幸好你检查得细心。”
护士用了“检查”这个词,让明浔心里更慌张,他手在被子里默默摸了下自己的裤子——还好,他穿着裤子。
不对……不是他的西裤,是条肥肥大大的短裤,像是病人穿的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