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若要打,做子女的总不该还手……好了,我们还有要事,不和你多说,就此别过吧。”苏惊羽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而后握着贺兰尧的手转身离开,“月落乌啼,把小青叫上,咱们该赶路了。”
君清夜一怔。
“把云间寺拆了?”贺兰尧听闻此话,顿时冷笑一声,再次出口的话带着丝丝寒意,“你可以试试将云间寺拆了,你把它拆成多少块,我就把你拆成多少块。”
“怎么与我无关?”君清夜冷哼一声,“我一路跟随你们,原本不想露脸的,但这会儿我却不能忍了,你们刚才进了云间寺,想必是里面的人动手的?你不说,我今夜就让人来把这寺给拆了,替你们出气。”
“拉倒吧你!”苏惊羽白了他一眼,“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又是我?因为我无处不在,有你们的地方就有我。”君清夜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贺兰尧的脸颊上,顿时眉头一拧,目光中浮现丝丝冷意,“这他大爷的,谁把咱们小十打成这样?这世上竟还有你们打不过的人?告诉我那孙子是谁,我给他来个大卸八块……”
苏惊羽额头跳了跳,眼见君清夜要凑上来,磨了磨牙,“怎么又是你!”
“天呐,小十!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就在众人惆帐之际,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高昂的男子声音,下一刻,众人便见眼前红影一闪,一红衣男子奔上前来,可不正是君清夜。
可偏偏他们明知是谁动的手,却也不能去找那人算账。
素来被他们捧着的殿下,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月落乌啼见此都颇为心疼。
他脸上的肌肤原本就苍白细嫩,多了这几道红痕,便十分显眼。
苏惊羽接过了药瓶,打了开,里头装着雪白的膏药,泛着浅浅香气,她用指尖挖了一点儿出来,涂抹在贺兰尧的左脸颊上。
“这个。”他拿起了一个白色小瓶递给苏惊羽,“惊羽姐姐给殿下抹上这个便好。”
“自然是有。”月落应了一声,随后将背在肩上的包袱拿了下来,放置在地上,打开包袱,竟是各种各种的药瓶药罐。
“原来如此。”苏惊羽说到这儿,顿了顿,道:“出门在外,可有带消肿化瘀的药膏?”
“小青比我们早来了整整一个时辰,他干等着觉得无趣,便在寺边闲逛,他说这云间寺附近有许多野生草药,他随处看看,看到中意的就摘下来。”
“好了不必多说,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苏惊羽实在不想提这个不愉快的话题,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公子钰,“小青是在做什么?他是何时来的?”
“殿下,你这是……”
“殿下,惊羽姐姐。”眼见二人走近了,月落乌啼便起了身,可当二人的目光落在贺兰尧脸颊上时,齐齐一惊——
与贺兰尧走出了云间寺,远远地便看见月落乌啼坐在寺外的一棵古树下等候,而就在他们身后不远,一袭青衣的公子钰低着头来回踱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贺兰尧由始至终一言不发,苏惊羽心想,他大概是怕他说话会得不到明空的回应吧?
说完,便扯着贺兰尧离开了。
听着她明显冷淡的语气,苏惊羽无可奈何,只又道了一句:“母亲保重。”
“若是无事,不要再来此。”明空终于开口,语气毫无波澜,“你们是红尘中人,我是红尘外的人,本就不应该有太多的交集,你们走好你们的路便是,我在这儿很好,不牢你们挂念。”
“母亲,我们要告辞了。”苏惊羽朝她道,“母亲多多保重,我们过些时日再来探望。”
二人走上了前,明空抬眸望了一眼二人,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着手上的事,也不开口说话。
苏惊羽同贺兰尧离开了明惠的禅房,出了门后,抬眸便见不远处的菜地边上,明空正拿着水瓢给菜浇着水。
明惠微一点头,“二位施主,慢走。”
“走吧阿尧。”苏惊羽握上贺兰尧的手,随后转头朝着明惠道,“师太,告辞了。”
换做别人,他又怎么会让那一巴掌落下来?只有他的母亲,他才会站着挨打,听着训斥也不吭声。
除了他母亲,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隐忍憋屈。
那一巴掌,不仅打疼贺兰尧的脸,也打疼她的心。
苏惊羽听着他的话,也拥住了他,伸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回头我给你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