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颜川想要抬腿要跟过去,这脚就像是被灌了铅。
白溪从后跟出来,几个小时的手术他几乎要腿软:“腺体保不住是意料之内,池颜川他…”莫名带着几分哽咽的问:“他身体差劲成那个样子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然向着你,但那是你的oga。”他呼了一口气:“可是腺体被劣质抑制剂都能打烂,而且他肚子里的那个…我不是生殖科的,我需要有个人能做这方面手术的人,明后天只要他稳定一些就要立刻手术,摘除腺体和拿掉。”
蒋野的腺体现在已经无可救药,就算没有这次划伤也只是时间问题,超负荷的药品将他的身体已经拖垮,等到腺体彻底损坏,本体不再供应信息素就会胎停。
白溪很镇定的和他讲着术前的准备。
池颜川张了张嘴,神色复杂的红了眼,心口被杂糅成一团:“那他…”
“他会有危险吗…”
“会,腺体摘除后的排异反应要多久这都好说,正常oga拿胎都会有危险,但是六个月,那孩子成型了。”
“颜川…”白溪神色肃穆还想说什么,最后却闭了嘴:“算了,你自己去看吧。”
其实他不敢进去看。
在这偌大的医院中,池颜川站在走廊的尽头自己抽了一整包的烟,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可是尼古?丁短暂过肺的辛辣却能缓解他的躁动和心乱。
摘腺体成为oga,拿掉孩子当做没有过。
这两件事压在池颜川的心上,可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
火灾,明日福利院,替代,一步步是他亲自逼着蒋野,他宁可死也不愿说出的秘密,平凡的人碌碌一生却有着自己的奔头。
池颜川没有,他以为自己喜欢谢荣就追了,以为自己讨厌蒋野就恨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蒋野这两个字刻在了他的心里?
池颜川不知道。
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家里做了他爱喝的汤,给他带了蜂糖水。
可能是孕初期有些嗜睡却点着一盏灯等着他回家。
也可能是他笨拙的的吻,从不会花言巧语的话。
池颜川见过的漂亮花朵太多,所以这颗从不争艳的葡萄才会让他难过。
撵灭了最后一根烟,站在这里看到月亮升起。
他走进蒋野的病房,奄奄一息的腺体最后在密封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葡萄香。
蒋野的止痛一直在补,不然他会难受。
所以时而清醒时而沉睡,模糊的时候指尖会动一动,在呼吸机上有一层雾气,眼窝深陷的男人像是躺在这里会很久。
深夜十二点,护士将最后一针止痛补好,发现体征稳定后联系了白溪确定了最后的手术时间,腺体剥离剂要提前打进去为摘除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