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知道疼,跟我回去。”吕亭云黑着脸道。
&esp;&esp;于是云哥儿极不情愿的跟着吕亭云回到了西单元的板面下。
&esp;&esp;“你在看什么?”吕亭云质问道。
&esp;&esp;“没看什么,上板面抽支烟,你又不准我在你面前抽。”云哥儿红着脸道。
&esp;&esp;这孙子,理由倒是充分。
&esp;&esp;“口水先擦干净。”吕亭云忍住笑道。
&esp;&esp;云哥儿慌忙用手擦了下下巴,下巴两条口水印子被乌黑的手掌一抹,如泥工抹腻子粉般变成一片闪光的黑垢色。
&esp;&esp;“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弯弯绕。”吕亭云唬他道。
&esp;&esp;“我看什么了我?我就抽口烟。”
&esp;&esp;“女人领口,低俗,下流,你倒是会选位置。”
&esp;&esp;“民工不低俗下流,还能高雅吗?哥,我真没看她哪里?”云哥儿委屈的道。
&esp;&esp;“你糊弄鬼,你胆子真的大,我们就两人,人家一栋房子几十个老乡,打不死你。”吕亭云吓唬他道。
&esp;&esp;“哥,我打听清楚了,他们不是老乡,四个班主,相互不认识。”云哥儿给自己壮胆道。
&esp;&esp;“那他们班也有五六个,人家打不死你。”吕亭云无语道。
&esp;&esp;“哥,我问清楚了,那个女的老公死了,是寡妇子,人家都说他克夫。”云哥儿兴奋的道。
&esp;&esp;“你倒是门清,你也不怕克死。”
&esp;&esp;“我阳气旺,我要是能死在她身上,我死而无憾了。”云哥儿口水又出来了。
&esp;&esp;“她有这么好,你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吧!”
&esp;&esp;“哥,你不懂,她一个人拉扯俩儿子,还在县城按揭了套房子,你想想,铝模这活,她一个小女人能够干下来,你想想,你敬佩不?”
&esp;&esp;吕亭云一阵无语,甚至于脸红,这样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想想自己前几天……
&esp;&esp;最好的心理治疗就是往下比,往下看,这个世界,总有比你更艰难的人在负重前行。
&esp;&esp;下班前,云哥儿又消失了,这死孩子,真的被那个寡妇子迷住了心窍,吕亭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预感,工地这地方,民工都是一个个小群体,每一个小群体,代表着一个小乡村小家族,如果招惹人家女眷,那是极其犯忌讳的。
&esp;&esp;猛然间的,板面那头发出一阵喧哗吼叫,然后是大声骂娘声音和打斗声。
&esp;&esp;“不会是云哥儿挨打了吧!”吕亭云担忧的向伸缩缝方向看去。
&esp;&esp;伸缩缝离这边有二十几米,但被剪力墙柱挡住了视线,所以吕亭云只闻其声,不知何事。
&esp;&esp;工地打架,真的是家常便饭,为了争一根钢管一个扣件经常打死人,更不要说调戏人家妇女。
&esp;&esp;一个矮胖的身影拼命向这边飞奔而来,是云哥儿,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衣袖也被撕扯掉了一只。
&esp;&esp;他的身后,四个年轻男人扬着装铝模的铁锤子在拼命追赶,一边追一边在凶恶的咒骂,其中一个边追边把锤子向云哥儿身上丢去。
&esp;&esp;锤子正中云哥儿后腰,云哥儿吃疼踉跄了一下,差点一跤摔倒。
&esp;&esp;这惹事的傻逼,怎么办,要不要替这个傻逼出头,可人家是四个年轻气盛的民工,不要问都知道是云哥儿理亏。
&esp;&esp;可若替人出头,不说能不能打赢,即使打赢,吕亭云突然想起老人家的话,死劫已过,生劫异常艰难,今年有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