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强光将钟晔的大脑照得一片空白。
剧痛。
钟晔仿佛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可是奇怪地,一瞬间之后身上的痛感却开始逐渐消失,视线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钟晔感觉到头猛地撞向地面,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摔倒在地。
他试图平躺下来,可背上像压了一个千斤顶,四肢只能怪异地蜷曲着。视线开始模糊,日料店、酒吧、法国梧桐,还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都变成了虚影,有血从睫毛上滴落,眼前又都变成了雾茫茫的红色。
最后陷入黑暗。
好疼。
陆谨承,我好疼。
可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钟晔又想:幸好陆谨承先离开了,他现在浑身是血,四肢扭曲,吓人的很,幸好陆谨承没有看到。
……
“大脑受到重创以至于瘀血压迫视神经,所以造成了暂时性的失明,目前建议手术清除,但术后他的视力大概率会有所下降。”
“下降到多少?”宋燃秋问。
姚艳已经慌了神,只能由宋燃秋拿主意。
“这个目前不好说,我听说了他是漫画家,我们当然会尽全力,但家属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不止是视力下降,很多患者之后视物会欠缺立体感,而且不能长时间用眼。”
宋燃秋也很难镇定,“必须手术,不能药物维持是吗?”
“瘀血已经压迫视神经,我们的建议是立即手术,否则有完全失明的危险。”
宋燃秋回身和姚艳商量之后,对医生说:“还请您尽力。”
“这是自然。”
姚艳泣不成声,“这可怎么办啊,小晔他、他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宋燃秋看着病房里浑身是伤的钟晔,也同样心如刀割,但他此时只能安慰姚艳说:“手术还没做,咱们都别去想最坏的情况。”
陆谨承又在画室里睡着了。
他昨晚本来只是失眠,在画室的小沙发里坐一会儿,结果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秘书提前给他发了日程表,他今天有两个会议,下午还有一个剪彩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