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这才缓过气来,先是大大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按下了几个掣钮,再然后,就用一种听来十分怪异的声调道:“你自己看吧。”
齐白像是应声虫一样,也道:“你自己看吧。”
这时,倒转录影带的程序,已经完成,陈长青又按下了另一个掣钮,他和齐白都退了两步,把正对著萤光屏的位置,让给了我。
我心知他们刚才看到的景象,一定奇特之极,所以不敢怠慢,全神贯注。
在开始的时候,画面并没有甚么变化,我有点不耐烦,陈长青在我身后道:“别心急,就快有光亮了。”
果然,在他讲了之后不多久,就看到有光亮,自那张石桌之下,发了出来,看起来暗红色的,和那块合金发出来的光芒差不多。渐渐,光亮越来越盛,虽然是在桌子下发出来的,但是也可以看出,发光体有好几个,这和我的设想符合,桌面上,本来有好几个同样的合金,齐白只弄上来了一个,其余的,都被他拨到地下,滚到了桌子下面。
这时,摄像管对准了那张桌子,光亮渐渐加强,桌面上的情形,可以看得相当清楚,我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那桌子的桌面上,有著整齐的,一排一排的按钮,而且,那也不是石头桌子,有灰白色的金属光芒,桌上的按钮,至少超过一百个,有著各种不同的颜色。
或者,我不应该说那一排一排的是按钮,因为事实上,它们并不凸出于桌面,只是一个个颜色不同的小方格,但那当然是和按钮起同样作用的装置,这种“轻触式按钮”,在日常生活用品中也可以见得到,并不陌生。
一张桌子有上百个轻触式的按钮,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控制台。
即使是一个控制台,也不算甚么奇特,比它更复杂的控制台有的是,可是想想看,一座控制台,在秦始皇陵墓之中!
这实在无法不令人震惊,我也不由自主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陈长青带来的设备,当真十分精良,摄像管在自动调节著焦距,而这时,自桌下发出来的光芒更强,也可以看得更清楚。
当焦距自动调节到最近时,看到的是四个颜色不同的“轻触式按钮”,每一个按钮之上,还有著不同的符号,那是一种十分简单的图形,可是我却无法知道这种简单的符号,代表著甚么。
我吁口气道:“这是控制台。”
摄像管在作有限度的移动,我又看到了,在桌子的中心部分,有一些十分奇特的现象,那部分的桌面上,有著七个凹槽,看起来不规则的,在凹槽中,有不少小小的平面,有的作三角形,有的是方形,也有五角形和六角形。
如果单是看到这些凹槽,自然不知道那是甚么特别的作用。
可是这些日子来,我们对那“异宝”,已经绝不陌生,它的形状,有许多平面,都和桌上的凹槽,十分吻合,所以,一看就可以知道,那块合金,一定可以天衣无缝地嵌进这七个凹槽之中的一个内。
而且,我也看过齐白在未将那合金取出来之前拍的照片。
照片自然没有那么清楚,但也可以看到原来,桌面上有七个大小相同的东西,那自然是本来有七块同样的合金,一齐嵌在凹槽之中,被齐白乱七八糟一搞,六块跌到了桌下,一块被他弄到了手。
我早就假设过那合金是一个启动器,看起来,它果然是:在那七个凹槽之下,有著同样的符号,那是一个长方形,长方形我是看得懂的,但代表著甚么意思,我却无法明白。齐白陡在叫了起来:“我早就说过,整个地下宫殿,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的基地。”的确,齐白在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这样说过,当时只是一种大胆假设,但现在看来,他的假设,接近事实。
这样的装置,自然不是当时的地球人所能做得到,那么,整个秦始皇陵墓,是外星人建造起来的一个地下基地,还有甚么疑问?
我不自主,呼吸有点急促,这时,摄像管开始转动,萤光屏上的景象也开始转移,转到了那些“架子”上,在相当明亮的光线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是十分精密的科学装置,有仪表,有大大小小不同的萤光屏,有许许多多联结著的金属线,还有许多我根本认不出来的装置。
我的声音有点乾涩:“天,我们在窥看的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秘密。这……整个墓室……是一个……伟大得难以想像的操作装置。”齐白和陈长青发出如同呻吟一般的声音,他们自然同意了我的说法。
摄像管继续转动著,在那“墓室”中,三面全是类似的装置,只有一面,是一片灰白色,看起来,像是一幅相当大的萤幕,但上面没有任何画面。
由于当时,我集中精神,使下面发出光芒的时间相当长,约有半小时,所以,摄像管的转动,重复了三次,把下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越看,越是令人觉得处在一种绝对无可捉摸的幻景中,思绪变得空洞,除了一个问题之外,甚么都不能想。
这个问题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就在思绪混混沌沌之际,光亮消失,画面又回复了一片模糊。
而我这时候的神情,多半也如同我刚才回头看到齐白和陈长青的神情一样,眼睁得老大,口张得老大,整个人如同泥塑木雕。
过了好一会,我才转过身,向齐白和陈长青望去,两个人争著要开口,我一挥手:“先别乱发表意见,好好想一想再说。”
齐白道:“不必想甚么了,这下面,是一个外星人的基地。”
我叹了一声:“如果是的话,为甚么又荒置了,下面显然没有外星人。”
陈长青指著我,神情显得十分古怪:“你……你见过的那些人,卓长根的父亲……他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