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八犊子,翅膀硬了是吧?敢跟老子炸刺儿,看我不撸了你!”姜福友动了真怒,气得眼睛都快喷火了。
他发火不只是因为杨宏斌举报曲红旗,更多的是杨宏斌以前很舔他,不然也当不上三队的副队长。
可那小子当上副队长后,很快傍上了公社齐书记。自以为攀上高枝儿,越来越不把他这个大队长放在眼里了。
姜福友早就动心思把杨宏斌给撤了,可担心理由不扎实,齐书记会出面干涉。
一旦被驳,影响他这个大队长的声望,才一直把想法压在心里。
杨宏斌满心愤愤的回了知青点,伙房大锅的水已经快烧开了。马向芳迫不及待的把柜里剩下的苞米面全都倒进锅里。
拎着勺子搅合一下,感觉还不够稠,招呼李爱国进四号屋。瞅了眼炕上还在睡的曲卓,俩人轻手轻脚的拎着装着苞米面的面袋子往外走……
“你俩干啥呢?”杨宏斌黑着脸质问。
“这不……那~”马向芳见杨宏斌脸色难看的厉害,磕磕巴巴的示意了下伙房。
“我警告你们,这些粮来历不明,不能吃!”
“红旗哥说了,合理合法来的。”李爱国小声咕哝。
“他说你就信呀?他说屎是香的,你吃不吃?”杨宏斌瞪了李爱国一眼,冲着炕上的曲卓喊:“曲红旗,我知道,你小子现在攀上高枝儿了,不把我这个组长看在眼里。
但你给我想清楚了,工农兵学员要群众推荐!你上面的人能耐再大,咱知青点这关你就过不去!还想念大学?做梦!”
“谁说我想念大学的?”曲卓胳膊拄着炕沿坐起来,问杨宏斌:“咋的?你是组长,造谣就不犯法啦?”
杨宏斌被整的一愣,磕磕巴巴的问:“我,我咋造谣了?”
“我什么时候说想念大学了?”曲卓问他。
“呵~”杨宏斌回过神来,撇着嘴冷笑:“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抠抠搜搜的攒钱买零件,天天上赶着给人修这修那的。
你义务个球儿!不就是想混个好名声,让大伙儿推荐你嘛。”
“我义务帮乡亲们修东西,是遵照教员爷爷的指示,利用自身的知识发光发热,不存在任何私心。”曲卓身为后世人,即便有了曲红旗的记忆,也不大会捅这个年代的豪言壮语。
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音量拔高一节:“今天我表个态……我!曲红旗,一心只想着扎根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对工农兵学员没有任何兴趣。回头大家明煮推荐的时候,不用给我投票!”
“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杨宏斌气笑了。
“对,我说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表个态?”曲卓挑衅的问。
“……”杨宏斌不吱声了。被曲卓似笑非笑的眼神瞅的脸上抹不开,气呼呼的转身回屋。
“红旗,你这脾气,咋还越来越大了。”马向芳嘴上劝,心里乐的不行。他属实没想到,只是稍微挑拨了一下,曲红旗真跟杨宏斌对上了。
曲卓摆了摆手,躺下后说了句:“饭做好了喊我。”
“得咧,您是大爷。”马向芳忙给李爱国打眼色,又招呼钟海,仨人合力把两个面袋子搬去伙房。
杨宏斌带着一肚子气回屋后,很快就回过味来。曲红旗跟曲部长沾亲,曲部长管着武装部。武装部除了负责民兵,还管着征兵。
怪不得曲红旗信誓旦旦的表态不念大学了,感情是改主意,打算去当兵呀!
自以为想明白真相的杨宏斌一阵懊恼。
曲红旗不惦记上大学,跟他就没了冲突。既然俩人没冲突,他这不凭白当恶人嘛。
得罪曲红旗倒没什么,就怕那孙子说小话,惹得曲部长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