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叶辰歌揽着安澜,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依靠。
&esp;&esp;现在医学发达,阑尾手术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了,普通医院都能很好的完成,更何况是医生专家云集的帝都军区医院。
&esp;&esp;一个小时,凌晨四点五十五分,手术室的指示灯熄灭,安宁被护士从手术室中推出来。
&esp;&esp;因为使用的是全身麻醉,安宁并未醒过来,直到被护士推进病房中,她依然睡得很安稳,只是额角沁出了几滴晶莹的汗珠。
&esp;&esp;安澜没有带手绢,她用纸巾轻轻拭去安宁额角的汗珠,帮她盖好被子,神情柔和。
&esp;&esp;叶辰歌靠在墙壁上,灯光下,安澜的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泛着光泽,这样的安澜,美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esp;&esp;病房只是普通的病房,安澜并未奢侈到让安宁住高级病房,而是住了一间普通的病房,好在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寂寂长夜中,十分安静。
&esp;&esp;安澜坐在安宁的床边,目光突然触及到靠在墙上,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般的叶辰歌,她微微一怔。
&esp;&esp;“叶先生。”安澜从未称呼叶辰歌为“叶少”,即使帝都所有的名门贵族都这样称呼,她总觉得“叶先生”会更舒服一些,偶尔她也会称呼他为“叶上将”。
&esp;&esp;“天快亮了,若是累的话,您可以休息一下。”安澜指着另外空闲的一张病床,脸上带着几许不好意思的狭促。
&esp;&esp;“你举得我会让一个女人守夜而自己去睡觉?澜澜,在你眼中,我就如此没有绅士风度吗?”叶辰歌语调清淡,可话语中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安澜眼眸低垂,是她考虑不周。
&esp;&esp;安澜没有意识到叶辰歌喊她“澜澜”而不是“安澜上校”。
&esp;&esp;“那……那你想怎样?”安澜迎上叶辰歌的视线,仿佛有什么情绪蕴藏其中,牵动着两人的心。
&esp;&esp;“陪你。”很清淡的两个字,安澜微微一怔,神情有些恍惚。
&esp;&esp;陪你。
&esp;&esp;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啊,在她身上就是奢侈品。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安澜经历过最多的就是抛弃,陪你,这是除了安宁和易容之外,她从第三个人的嘴中听到,还是一个毫无相干的人。
&esp;&esp;真的毫无相干吗?
&esp;&esp;安澜不太确定。
&esp;&esp;病房里总共有两把陪护椅子,安澜坐了其中一把,叶辰歌把另一把椅子搬到安澜身边,两人紧挨着而坐。清浅淡雅彷如柠檬清香的味道袭入鼻腔,安澜觉得医院里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没有那么刺鼻和难闻了。
&esp;&esp;叶辰歌动作十分自然,让安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esp;&esp;起初,安澜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挣扎了几下,叶辰歌低沉的声音响起,“又不是没靠过,矫情什么!”
&esp;&esp;安澜语滞。
&esp;&esp;的确,不但靠过,而且吻过呢。
&esp;&esp;安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响起宴会上那清浅一吻,厌恶与男人接触的自己,竟然能够接受他的吻,而且她觉得那个吻好似带着雪莲一样的清香,似雪清浅。
&esp;&esp;一时间,安澜和叶辰歌谁都没有说话,寂寂长夜,寂境幽深,病房中晦暗的灯光带着暧昧的气息,浅唱低语,诉说着静谧和安详。
&esp;&esp;安澜的意识越来越迷糊,直到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叶辰歌才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得安详的人,心中一片柔软。
&esp;&esp;他低头,清浅的吻落在安澜的额角,接着落在她的唇角,蜻蜓点水,碎玉冰雪一般。
&esp;&esp;唇角荡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好似暖冬的阳光,深邃如夜空的眸中溢出无限的宠溺,星光一样熠熠生辉。
&esp;&esp;安澜,这是他的安澜。
&esp;&esp;叶辰歌轻轻抱起安澜,把她放在那张空闲的病床上,望着安澜沉静的睡颜,不期然间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esp;&esp;那时,安澜的睡颜似乎也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像个孩子一样,纯洁宛若一朵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