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多时,大巴停稳,导游举着小红旗招呼大家下车。余兮兮背着包走在最后,这时,一个轻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道:“当心点,要不我扶你吧?”
&esp;&esp;余兮兮下意识抬头,一张不算陌生的脸便映入视野。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儿,典型的南方人,有尖尖的下巴和挺翘小巧的鼻,皮肤雪白,乌黑分明的眸总是亮晶晶的,透出一种纯婉的真诚。
&esp;&esp;小姑娘叫林悠悠,今年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是和她一起参团来金三角的游客之一。
&esp;&esp;余兮兮笑,“谢谢你,不用了。”说完就抓着扶手下了车。
&esp;&esp;微凉的江风霎时夹杂着水气迎面而来。
&esp;&esp;她抬头看天,夜的颜色是一种深沉的黑,繁星闪耀。仰望数秒,她忽然浅浅地笑了。
&esp;&esp;林悠悠狐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为什么笑?”
&esp;&esp;她的手,无意识低轻抚小腹:“因为我终于知道,那晚他看到的天,是什么样子了。”
&esp;&esp;那晚,他在决战前夕给她打来电话,他们在不同的土地上仰望同一片天,相隔千里,却像近在咫尺。
&esp;&esp;小姑娘有点好奇,“他是谁?”
&esp;&esp;“我的爱人。”余兮兮眼神柔软,仿佛透过夜看到了更远的远方,“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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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次日,其他游客们跟着导游去金三角景区游玩,余兮兮没和他们一起,而是独身一人来到了澜沧江畔。
&esp;&esp;天,微微地冷;风,微微地吹。
&esp;&esp;她面朝大江流逝的方向,闭眼,听舒缓的水流声,伸手,抚摸无形无痕的江风。半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很低,也很柔,近似自言自语。
&esp;&esp;“山狼下个月就要进行复役测验了,如果通过,它就能重新回原来的利剑大队。它很开心,你也会很开心吧。”
&esp;&esp;“宝宝已经快五个月大,很健康,也很调皮,经常在我肚子里动来动去。应该是个小子吧,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小子吗?”
&esp;&esp;余兮兮笑起来,风却吹湿了她的眼睛,“……三个月了。你说过会回来,我相信你,所以一直在等。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还要等多久?”
&esp;&esp;周围安静极了,除了水流和风,没有人回答。
&esp;&esp;她低下头,咬紧嘴唇试图平静,可就是这时候,偏偏这时候,所有记忆走马灯似的依次闪现。
&esp;&esp;九州大道的车祸,他从车上下来,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不怀好意,她气得半死,却又敢怒不敢言;
&esp;&esp;她夜店打架打进派出所,他来接她,指着“莫打架,打输住院打赢坐牢”的横幅冷冷盯着她;
&esp;&esp;他对她总是没个正经,却又总在她最迷茫的时候成为她的明灯。
&esp;&esp;余兮兮的唇瓣咬出了血,视线模糊,却仍固执远眺这片他最后奋战的土地,五内俱裂,痛得泪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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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上次,我想上你。”
&esp;&esp;“现在,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esp;&esp;“……你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我比你想的坚强。没关系,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