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给他答案;生怕一出口,两个人的缘分就此终结。又或者,他们可以在一起,却怀着终生的不信任。
太可怕了。
等她最后一次看向安检口的时候,陌生人群中已经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连格抹掉脸上的泪水,看似坚强,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她唯有不去想,唯有不去做决定,才可以坦然自若。
“谢谢你。”连格对坐在驾驶座上的路新白这样说。
“举手之劳。”路新白摆摆手,“只是不想让你们这样继续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我是不是太苛刻了?”
“格格,要我说实话?”路新白平静驾驶车辆离开机场,“是,你是太苛刻了。感情不能勉强,心里的那个人必得时时在你眼前。你因为不爱而不愿意嫁给我,这无可非议。可物质生活原本无可避免,你们从前的生活环境有太多不同,如果只想要纯粹的感情,必然一无所获。你要宽容一点,又或者,足够的坚强,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但你犹豫了,你不舍,你还爱他,何苦折磨,将来在一起了,柴米油盐,哪里有那么多往事可以计较。”
“只要他爱你。这就足够。”路新白补上一句。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的好朋友,他的好哥们儿,邵成,我跟他联系过。”路新白笑笑,“这些事虽然意外,但也是意料之中。你应该理解,艰难生活在他心里留下多么深的烙印。他想摆脱,想给母亲更优越的生活,无可非议。他不择手段,出于孝心,出于求成心切,他坦然承认乞求原谅,是出于真心爱你。”
“你受何微的影响真大。”
“这一切,你也有功劳。”
“又是我的过错了,对不起。”
“不是这个意思。”路新白笑着说,“是我错意了自己的心。我要说的话,你别介意,遇到真爱之前,我们总会错爱很多人。而那个真爱,像一颗夜明珠,既然给了你,你又何必在意,他是为了照亮你的世界,还是指引他自己的生活。你们的未来,原本就在一起。”
“所以,只要他爱我,没什么不可原谅。”
“更准确地说法是,只要你爱他,没什么不可原谅。”
“新百,你太会说话,这是商务谈判的手段吧。我还是需要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你们各个能说会道,我已经快要失去自己的想法了。”下车的时候,连格笑着说。
“听到这些话动心了吧,你原本也不舍得,差的就是这一点火候。”路新白从车的另一头绕过来,“我不多说了,省得你又说我滥用技巧。问问你自己的心,别让他等太久。”
连格点点头,走远了,又转过头来,那时四周寂静,门口站岗的士兵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
连格跑回来:“谢谢你,新百。你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让你做我的朋友,是我自私了。”
“为格格效劳,心甘情愿。”路新白开了一个玩笑。
连格笑了起来,露出牙齿,她觉得开心,好像阴霾天地间突然开了一线,耀眼阳光倾泻而下。
连格回到家,接到邵成的电话。
“邵成你出卖朋友!”
“我怎么了?”邵成声音无辜。
“我和少辉的事,你怎么告诉路新白了?”
“哦,那位仁兄啊,没办法,一张利嘴,说得你没办法。估计是干特工的,特别会套话。”
“亏得邵医生都败在他手下,我今天也被他说得无地自容。”
“怎么个情况,说说看?”邵成乐不可支。
“行了,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连格不受他的骗,那些话她暂时还不想重复,拉回话题,问他打电话过来的正事。
“这周六我们在喀什办婚礼,简单一点,你要是打算去基地,就顺道来参加一下。反正没多少人,时间来不及,家那边的朋友等从国外回来再请。”
“这么急。前几天我问了邵叔叔,他不是说下周吗?”
“出国的事情提前了,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急,反正早办晚办都一样。”邵成的话似乎有些不合逻辑了。
“你就直接承认你是想早点把凌凌娶过来就得了,在这儿绕什么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