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又过了一小会儿,贝勒府的值守医官丁太医与一个背药箱的小太监被小丫头带了进来。
&esp;&esp;见着房中的茹蕙,身体略微发福的丁太医便欲请安。
&esp;&esp;茹蕙一抬手,制止了他:“太医别多礼,赶紧过来看看我师傅。”
&esp;&esp;丁太医不敢耽搁,驱身搭上床沿上秦嬷嬷的手腕。
&esp;&esp;望闻问切一翻功夫做下来,一刻钟过去了。
&esp;&esp;丁太医顺了唇上髭须,脸色沉重:“依臣所诊,秦嬷嬷应是旧疾复发,疾来似山崩,却是险得很。”
&esp;&esp;茹蕙早诊过,虽早有准备,可再听到丁太医此话,却仍然胸口一凉:“太医来前,我喂师傅喝了补中益气的药乳、稳住了山崩之势,只是治标不治本,后续如何,太医可有好的诊疗方案,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亦不能放弃,还请太医一定尽力救治,茹佳氏必有重谢。”
&esp;&esp;“药乳!”丁太医眼睛顿时一亮,却是没将那重谢听进耳中,完全被药乳二字吸了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可是四贝勒府献给圣上,得圣上亲口赐名的药玉灵乳?”
&esp;&esp;茹蕙点了点头:“便是药玉灵乳。”
&esp;&esp;听到果然是连御医亦叹赏的药品玉灵乳,丁太医的脸颊顿时因激荡的心情泛起了红色:“下臣冒昧,不知侧福晋是否能让下臣亲眼见识见识药乳,或者有药乳之助,可为老嬷嬷创造出一线生机。”
&esp;&esp;丁太医一脸期盼地看着坐在床前的茹佳侧福晋,只盼自己能得偿所愿,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去年圣上出巡塞外,为太子所气,一度隐入晕劂之中,御医便是用这药乳,将圣上救醒。
&esp;&esp;他也听御医提过,当初这药乳统共只制出三瓶,一瓶献给了圣上,一瓶奉给了太后,另一瓶则一分为二,一半奉给了德妃,另半瓶便留在了四贝勒府茹佳侧福晋手中。
&esp;&esp;看了一眼眼神狂热的丁太医,茹蕙想了想,抬目示意素问将那小玉瓶取来。
&esp;&esp;三雨高,两指大的小玉瓶被素问捧在手中,递到了丁太医面前。
&esp;&esp;扑克着小小的玉瓶,丁太医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掏出帕子仔细擦干净手,这才小心地接过玉瓶打开。
&esp;&esp;瓶盖一开,一股浓郁的药气自瓶中冲出,被这药气一冲,丁太医飞快盖上瓶盖,其间总共不过两秒的时间,这位壮年期的太医却已是双颊通红,“灵乳、果然灵乳,单只这药气,便有提神、静心之效,若果口服,效果必然奇佳。”
&esp;&esp;敬佩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秦嬷嬷,丁太医小心翼翼再次将小玉瓶交回给素问,“既是能制出药玉灵乳这等奇物的秦嬷嬷,下臣定然展尽平生所学,将她救醒,然后,下臣再与嬷嬷一起商谈之后的诊疗方案。”
&esp;&esp;就御医所说,能制出药玉灵乳的这位四贝勒府的老嬷嬷却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家,只是一直身在深宫,故不为人所知,若非去年情况紧急,圣上身边的内侍也不会取出药乳,从而让秦嬷嬷之名为太医院中的几位所知,而丁太医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去年他恰好也是当值太医之一,要知道,事后,皇上亲口下令,让太医院众人不许再提起秦嬷嬷,以免扰了她的清净生活。
&esp;&esp;一脸狂热如粉丝见到偶像一般模样的丁太医逗得茹蕙挑了挑眉,她没想到,与师傅一起亲手制作出的药乳居然还会有招引粉丝的效果。
&esp;&esp;不过,看着像打了鸡血的丁太医,茹蕙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救醒师傅,其后的事,依着师傅的博学,应该就不主难了吧。
&esp;&esp;一根根手指长的金针被丁太医或快或慢,或急或徐扎进了秦嬷嬷的身体,整整三十六枚金针扎完,丁太医头上已是汗渍密布,显然,为着施展这一套金针术,他的消耗不小。
&esp;&esp;坐着喝了一口茶,稍缓了缓气,丁太医看着时间又将三十六枚金针起了回来,微圆的脸上泛起轻松的笑容:“稍等等,嬷嬷应该就会醒了。”
&esp;&esp;果然,丁太医的话说过没一会儿,床上的秦嬷嬷便缓缓睁开了眼。
&esp;&esp;“师傅!”茹蕙抓着秦嬷嬷的手,身体前倾看着她似乎变好了一点的脸色:“你还好吧?”